看坐在床边的黑发少年一直眼巴巴地瞅自己,医生合上药箱,失笑道:“他没事,我刚才摸过一遍感觉不像是骨头有问题,就是腰摔青了,这两天休息一下就好了。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找时间带他去医院里头做个详细检查。”

“谢谢您。”罗筱深深地鞠了一躬,站起身,一直把医生送到了门外。

林溯雨则跟乌龟似的趴在休息室的软床上头哎哟哎哟地喊着疼,腰背上大片的淤青看着触目惊心。

刚才林溯雨被他训那会儿装得跟没事人似的,还跟他插科打诨开着玩笑,整个人嘻嘻哈哈的,他还真被骗过去了。等医生把他衣服掀起来,他才惊觉林溯雨这一跤摔得确实够狠。

想想也是,当时舞台都被震得抖了一下,那么大动静怎么可能会是林溯雨嘴里说的“无关紧要的小伤”。怕是只有腿彻底断了站不起来了,在这家伙眼里才算是“紧要伤”吧……

一想到这里,罗筱心里头又来了气,拿指尖按了按林溯雨腰上的青紫:“啊?说好的没事呢!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啊——疼疼疼疼!!!疼死我啦——!!”林溯雨惨叫着捶着身下的床垫,活像游弋养的小龟被翻过身来时四肢乱划的悲催模样,“我错了,我错了……筱筱你别戳了,疼疼疼……”

“真男人就不要喊疼啊!”

“呜……那我不要当真男人了……太疼了……”林溯雨抱着垫子嗷嗷地嚎,“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吗,我现在已经伤心得快狗带了……”

光听林溯雨这惊天动地的嚎劲,不知情的人怕不是以为这里是杀猪现场。

刚才还一副怂巴巴、柔弱无助又可怜的小猫咪模样,现在一看罗筱不生气了,顿时蹬鼻子上脸,仗着伤患的身份可了劲地作,三分的痛都给他嚎成了十分。

到底是心疼,罗筱把盖在他身上的小毛毯又掖了掖,问道:“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去买。”

林溯雨眨巴眨巴眼:“可以吗?那我想吃我小姨烧的红烧排骨。”

罗筱感觉自己的手有点痒,特别想一拳送好友上天:“饿死你算了!”

林溯雨翻过身,一咕噜坐了起来:“我真的饿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啊,我感觉外头天都黑了。”

罗筱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时钟:“凌晨一点。”

准确的说,是半夜十二点五十一分。

“都一天了,拍了这么久!?”林溯雨下意识道,紧接着又恍然大悟,“100个练习生一个一个表演下来,拖那么长时间也不稀奇……筱筱你饿了不?”

虽然节目组提供三餐,也买了一堆的零食让他们自己拿着吃,但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罗筱压根就吃不下东西,前一天晚上也没睡好,现在整个人状态松弛下来了,才发觉自己饿得厉害。

林溯雨拿手捧着脸,笑眯眯道:“我们出去吃宵夜不?”

“……现在!?”

“对啊,现在。”

“节目还没录完呢!”

林溯雨撇撇嘴:“反正我俩在和不在都一个样子,该不给镜头的坐一天也不给……吃饱了才有力气回去抢镜嘛。”

没等罗筱说话,林溯雨已经跳下来穿上鞋,拖着他往外走了。

罗筱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他竟然在凌晨的当口,站在四下无人的街口,和林溯雨在这完全陌生的城市里游荡——扔下了灯火通明散发着灿烂星光的演播室,扔下了那一个个面容精致时而欢呼时而沮丧的练习生,扔下了那些盯着舞台神色紧张的工作人员和架得无处不在的**,扔下了录制到一半的节目……

跟林溯雨俩人,逛!夜!市!

林溯雨左手拿着一盒豆皮,右手拿着一串章鱼烧,跟屯了一粮仓食物的小松鼠似的小口小口咬得不亦乐乎。看罗筱面瘫着脸作神游状,他抄起手里的签子,快准狠地捞了一个丸子塞进罗筱嘴里。

看罗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相当艰难地咀嚼着,林溯雨笑眯眯道:“好吃吗?我这是坐出租车的时候从司机嘴里问出来的,他说这边夜市会一直开到凌晨四五点,还说这家的炸肉丸特别好吃……对了,前头还有一家黑糖豆花也很出名,我帮你问过了,说没有豆腐那股豆腥味,你也可以试试看的。”

小心地避开拥挤的人海,罗筱嘟囔道:“你今天倒是不怕发胖……”

林溯雨的自制力一向让他自惭形秽,自从说了要当偶像,林溯雨就真的没吃过除了一日三餐以外的食物,更不要说零食了。按理说运动量增大以后,人往往会格外嗜甜,再不济也会食量增大,但林溯雨却不是,他的日常饮食是严格按他算好的卡路里来的,够每天的消耗就不再吃了。

——就好像吃东西这件事,对他来说,仅仅只是为了活着。

“如果就你一个人吃,我在旁边看着你吃的话,不是会显得很奇怪吗?”林溯雨随口道,“而且你也累了吧,等会要不然我俩就别回去了,直接打车回去睡觉吧。”

“……深夜打车费多贵你知道吗?”

林溯雨噎了一下:“当我没说。”

看林溯雨又买了杯椰子汁,罗筱头疼道:“你少吃点,我真怕你吃多了回去又吐……”

“不会的,我现在是铁胃,哪怕生喝地沟油我也不会有事的。”

这么信誓旦旦地拍着胸口保证的林溯雨发现,这世上可能真的存在一种叫flag的东西。

罗筱表示,因为某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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