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公子见二弟坐下,对上他云淡风轻的眼,嗫嚅了一下想说什么,又住了嘴,只含笑地看着他。
梦溪坐下后,想问一下二人别后的情况,抬头对上上官含笑的眼,心中一阵慌乱,竟无语了,沉默了好一会,上官冲梦溪点点头,说道:
“二弟别来无恙,几月不见,二弟清减了许多,为兄本以为这次生还无望,幸亏二弟及时赶回,为兄多谢了”
“你我本是兄弟,自从上次偶遇大哥,小弟一直将大哥视为知已,大哥此话倒见外了”
“自上次一别,几月有余,为兄一直牵挂二弟,也曾使人寻遍大齐,想寻找二弟的踪影,却一直不得,若不是有颐春堂在,又常和二弟有书信往来,为兄还真以为二弟不是大齐之人,这次二弟回来,一定要在平阳多住些时日,待为兄身体康复,愿和二弟共同游历,二弟意下如何?”
梦溪听了上官的话,又想起这几个月他对颐春堂的照顾,不觉汗颜,开口说道:
“听大哥所言,小弟实在惭愧,梦谈何德何能,竟劳大哥如此挂念,多谢大哥对颐春堂的关照,只是这次大哥病的突然,小弟匆忙赶回,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待小弟处理完毕,他日一定回平阳找大哥,你我兄弟二人定要游遍大齐山水。”
上官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说道:
“好,为兄就在平阳等候二弟,但愿二弟不要让为兄等太久”
听上官这么说,梦溪笑道:
“不会的,少则一月,多则两月,小弟定会回来寻找大哥!”
上官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光彩,点点头,沉吟了片刻,笑道:
“二弟医术药术天下一绝,大齐无双,堪称当世的药神,为兄今生能与二弟结拜,真乃三生有幸,只是二弟如此奇才,却流于荒野,实在可惜,想我大齐正用人之际,二弟不如……”
“大哥,小弟自幼身体孱弱,常怕劳心劳神,实在不堪大任。”
梦溪一听上官又劝她从政,忙出口打住了上官的话,不想因为志向不和伤了知已之情。
上官见二弟态度绝然,不由心中一凉,愣愣地看着他,久久不语。
梦溪见了,心中不由一叹,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大哥此次所中之蛊,在西域也罕见,下蛊之人,定非等闲之人,不知大哥为何能惹上这么厉害的仇家?”
上官神色一震,眼底闪过一丝阴冷的恨意,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只看着梦溪,久久不语。
梦溪见了,暗道,大哥被人下蛊,一定有难言之隐,自己这么问出,实在有些唐突,刚想说话,却见上官支吾地说道:
“二弟,那个,那个,上次偶遇二弟,曾有一事相瞒,今日二弟提起,为兄不想再欺骗二弟”
梦溪听了上官的话,素手轻轻地抚弄着琴弦,并不言语,只脸色平静地注视着上官。
“二弟,为兄复姓上官,字弘晖,乃是当朝太子,上次偶见二弟,因事出不便,没有告诉二弟实情,后来,寻找不到二弟,书信多有不便,一直隐瞒至今,还请二弟见谅。”
上官说完,强作镇定的地看着梦溪。
“铛”的一声,琴弦被梦溪无意的撩拨,发出清脆的响声,有如警世惊雷,颤巍巍地划过梦溪的心房,梦溪但觉“翁”的一声,耳鸣了好久,再说不出话来,两个人只默默地注视着,仿若他们曾这样经历过几个轮回。
不会吧,这大齐亿万人口,就一个太子,她不过轻轻一摸,便中了头彩,一股来自心底的疲倦,泛起淡淡的冷意,让梦溪只想快些离开这里。
终于,梦溪站起身,来到太子面前,撩衣跪倒:“草民不知太子殿在此,请恕草民不敬之罪”。
知秋也吓得跟着跪了下来。
硬生生地将二弟架起,太子望着二弟眼底瞬间闪过的疏离,若有一种他看不到的悲哀,心底划过一丝揪痛,不觉紧紧地抓着她的手,痛彻心扉地唤了声:
“二弟,我们是磕过头的生死兄弟,你是我的二弟,是我上官唯一的知己。”
梦溪听到太子略帯嘶哑的声音,心底顿时清明起来,不觉暗怪自已过于狭隘,未免有失大度,知已难得,又何必太过苛刻,想到这,尽管心里仍觉凄楚,脸上已恢复了的笑容:
“好、好,大哥,小弟仅当你是我的大哥,”
太子见此,终于放下胸怀,爽朗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好!好!这才是我的好兄弟,青青子吟,悠悠我心,这一生,我们不论权贵,你我只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走,我们回去,今日你我兄弟定当秉烛而谈,抵足而眠。”
知秋惊得睁大了双眼,太子要和她家二奶奶抵足而眠?忙上前说道:
“二、二公子,不可……”
梦溪听了,暗道知秋大惊小怪,看了她一眼,从太子手中抽出手,向前一拱说道:
“大哥大病初愈,此刻应当静养才是,怎可再做熬心伤神之事,况且小弟听说大哥有恙,匆忙赶回,药堂还有许多事情尚未处理,大哥,山高水远,你我兄弟来日方长,小弟今日就此别过,他日相见,定当与大哥秉足而谈”
那双纤细柔弱的手,猛然离开他的掌握,竟让太子感到淡淡的失落,听了这话,看着二弟毫无血色的脸,才想起他为救自己刚呕过血,便也不再坚持,点头说道:
“二弟说得是,这次回平阳一定要多住些时日,他日为兄定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