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春节还有几天时间了,每到春节茶楼的生意更会火一些。
“茶叶不够了,让那边送五斤来。”张梅一边洗着茶盅一边道:“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让你去找她要钱,结果就给我拿回来一张破张,要是拿了钱多多少少还能买一斤茶叶。”
坐在柜台的楚若成头都没抬。
他在算今年的盈利。
说是茶楼生意越来越红火,但是算下来似乎并没什么赚钱。
今年的茶叶比去年的还要贵了一些。
以前在文家拿的茶叶八两银子已经涨到了十两,文爷上次见自己说是劝姐姐别和文家作对的时候意思也很明显,如果谈成了,那就好办,谈不成,怕是……
“听见没有啊,让你去拿茶叶!”张梅火气越来越旺:“我怎么看你都是呆呆的模样,和你那疯子娘一样!”
“闭嘴!”在外人眼里,楚若成都怕她张梅,老虎不发威还以为自己是病猫吧,谁都可以骂,就是不能骂娘。虽然她已经嫁给张大夫,但依然是他的娘:“你管好茶楼,茶叶的事我知道处理。”
五斤茶叶就是五十两银子了,这个茶楼一年的开支除掉后还赚不足一百两银子呢,一下就用一半的盈利去屯茶叶,这样是不明智的。
而且,今年立春早,年还没有过就立春了,意味着清明也来得早。
茶客们都喜欢喝清明茶,买这么多回来干嘛?
以为是老窖啊,越存得多越好?
茶叶放久了口感是会变的。
这个女人什么都不知道,整天就知道瞎嚷嚷。
也是她多事,听到文家来人说楚若男在回龙场开作坊自己就跑去要钱了。
碰了一鼻子灰回来朝自己发火,忍了。
他没料到去找楚若男还闹得这么僵,这个女人还在添油加醋的闹个没完。
“哟豁!”张梅不干了,反正现在茶楼里也没有茶客,双手叉腰走到楚若成面前:“你能耐了啊,居然敢朝我发火,你要知道,这个茶楼要不是我辛辛苦苦打理,每天笑脸迎客,你早就关门了。你现在有钱了,翅膀硬了,居然对我也凶起来了……”
“你凶什么凶,要不是我什么也没有,还不是穷光蛋一个。”张梅越骂越起劲:“就凭你这个呆样子,有点钱早让你姐给算计完了,看你还怎么嚣张!”
他嚣张?
他这个茶楼全靠了张梅支撑?
怎么这些女人一个个的都那么难缠啊!
娘亲不听自己劝,非要嫁给张大夫;
姐姐闹和离,和文青山各不相干;
如今又折腾制茶,甚至不惜和自己断绝关系;
连身边人也看不起自己,他混成这个鬼样子凭什么嚣张了?
没娶这个女人之前,自己家好像就比较有钱了吧。
而钱里能支撑起来也全靠了姐姐楚若男。
一想到这一点,楚若成心里就有点难过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没人知道自己捏着那纸断绝关系的文书时心里有多疼。
那是他姐啊,曾经年少时的精神支柱,他让她别干,那也是为她好,怎么就不理解呢!
这边还沉浸在深深的伤害之中,那边女人又在吵。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楚若成站起身往茶楼外面走。
远远的将张梅的骂叫声抛在身后。
男人总是要干事的,哪怕前一刻他伤心痛哭流泪,下一刻还是得擦干眼泪见人。
“你找我?”面前的男人头都不抬一下:“说吧,什么事?”
“文爷,茗香茶行那边居然不卖茶给我了,说是……”文爷的指示这话楚若成没有说出来。
“对,是我的意思。”文爷这才抬头冷笑一声:“你觉得,我被你们姐弟摆了一道还能让你在文家拿茶叶去赚钱?你觉得我是菩萨心肠还是我脑子有包?”
“文爷!”果然是惹恼了他:“文爷,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
掏出文书摆在了桌上。
“文爷大约也了解我姐,她就是那种一条道走到黑的人!”楚若成着急道:“无论我怎么劝说都无效,甚至我还说要砍掉楚家山的茶树。”
结果呢?
文爷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想着五隍庙那边回来的消息,说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说是楚家作坊的掌柜,不是眼前这个小子还能是谁?
一边给自己玩把戏,一边却是玩阴的。
当他这么笨!
“我姐不听我劝,宁愿和我断绝关系也要继续干作坊。”楚若成道:“不过我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整个楚家山就那么点枝条,等她制完了也就没办法继续了。”
文家在回龙场放出的话他是知道的,所有和文家作对的哪有什么好果子吃
枝条都收不到,拿什么来制茶?
“怎么,你不知道现在你们楚家作坊门前送枝条的茶农排成了排?”在自己面前装疯卖傻,你还嫩了一点:“你们楚家好大的手笔啊,一订就是五年的茶,从春到冬四季论斤卖,很好很好!”
什么情况?
楚若成真的是不知道!
愣在那儿看着文爷在那儿发火念叨。
“楚家的掌柜是你吧,你做得挺好!”九爷昨天才问了自己回龙场的情况,多年的老手阴沟里翻了船,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现在你居然有脸来求我卖茶叶给你,楚若成,你还真是将我当成傻子了!”
“文爷,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楚若成回过神,什么掌柜,就算是掌柜他也该是茶楼的,与作坊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