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穿越重生>曲尽星河>五十节 抢夺怀柔

数不清的士兵像一道道洪流向北平原进军。

而北平原镇节府,熊熙来却来上任。他持了一道矫诏,任狄阿鸟做梦都想不到,这封矫诏会是利用他的聘书加工而成,那是狄阿鸟亲笔所书,为他们家嗒嗒儿虎下给熊熙来的聘书……熊熙来却是顾不了了,他需要一个机会告诉天下人,他熊熙来没有背叛朝廷,嗒嗒儿虎也等于是他看着长大的,很好的一个孩子,与如花似玉的女儿天设地造,但是……国家利益至高无上。他们的说辞很简单,张将军要去靖康一回,商讨治权的界定,原来的战备解除。但将军府他们还控制不了,没敢直接召回众将,而是趁长史和司马都不在,直接让一干录书用书文传达的。

为了取信众人,熊熙来把他的原本——狄阿鸟亲笔给他写的聘书有意无意宣扬出来,派人拿它请冯山虢证婚。

冯山虢来了。很多天一来,他都借口生病,从渔阳搬来北平原,在官学里琢磨书文,这令尹,皓首穷经去了。三个人密处一室,不知说些什么,等有人打搅,推门进去,阳光便照到了冯山虢身上,冯山虢搂着自己的衣裳,佝偻地坐着,垂目含泪,一声不响。熊熙来和杨涟亭都在东夏为官多年,内中程序一清二楚,又能取信于人,而张铁头却又害怕走漏风声,一切都秘而不宣,一切都在指掌之中。

但他们心里同样轻松不起来。

熊熙来不知道杨涟亭会怎么样。

他的妻子女儿却还在蒙在鼓里,在他们北平原的家里看望母亲,还会告诉老人家一个天大的喜事,东夏王狄阿鸟亲笔手书,公爵亲奉,要为自己儿子求娶熊梦梦的,反正妻子女儿都满心欢喜。老人家年龄大了,一直以来想回故居,但是在东夏生活多年,周遭老年人亦是相熟,时而还有与狄阿鸟的母亲往来,现在喜事在前,儿子的立场在后,一旦尽悉内中实情,会不会挺不住。

但他连气都不能叹。

事成与不成皆未可知,也许为国尽忠是最好的结局,女儿的亲事会黄掉,但是以狄阿鸟的为人,想必不会尽数诛杀。

天快要黑了。

没有将士的声音,意味着也没有提防。

东夏军队的驻地、布防图全都送走,入夜,一夜可变天,谁也不知道将士们什么醒悟过来,众人也要提早防备,他开始去穿他的铠甲,穿得很慢,穿着,穿着,突然又一把扯下来,一把扯过杨涟亭,要求说:“杨兄。让人起草书文,就说这北平原,原本就是靖康的,现在要还给靖康,避免他们死战。”

杨涟亭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低声吼了一声:“你疯了?”

熊熙来仗剑威逼道:“写。另外告诉他们,靖康收回北平原之后,允许东夏人离开。快去起草。”

杨涟亭瞪大眼睛,他反问:“你想什么呢?北平原若要选边站,东夏人自然都会走,几十万人,你有把握留下多少?你能留下多少?他们若是走了,与东夏作战,东夏的实力就会增加……”

两人陷入争论。

更多的是恐惧。

不让走,数十万人中总有人浴血奋战,到时怎么区分,岂不是血流成河。

让走,将来战场交锋,东夏实力不减多少。

两人争论,却都看向冯山虢,希望这个名存实亡多年的东夏令尹能够支持其中一个。

冯山虢盯着熊熙来半晌,却张口就是一句:“你也是士大夫,跟一个家奴理论什么,他不听,斩了他。”

两人俱是大吃一惊,不信这话从冯山虢口中说出来。

杨涟亭抖颤着问他:“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宰了你。”

冯山虢照地上吐了一口,冷笑说:“说错你了。昔日你要为狄阿鸟为牛做马,而今一不做二不休,却是怕这些人增强狄阿鸟的实力,狄阿鸟会打回来……到时你死无葬身之地,不就这么简单?什么玩意儿。”

杨涟亭大怒,拔了腰中断剑要动手,熊熙来却上去把剑夺走。同时,他也呵责冯山虢:“前辈说什么呢?”

冯山虢幽幽地说:“说什么?说你还算有脑子,东夏人刚烈好战,若奋勇一搏,代价有多大呀。可惜了。可惜了,黄埔之学,精华荟萃。”他站起来,搂搂衣裳往外走去,边走边说:“王师若入城,敬请两位设法保全东夏官学,我去官学了。那是我们雍人百家争鸣之地。王祭酒,范博士……造纸的,印刷的,造桥梁的,均是我们雍人菁华。谁敢毁坏它,我与谁拼命。唉。都是些什么玩意,向来王师征伐,讲究堂堂正正,以有道伐无道,鸡鸣狗盗偶尔偷了鸡,摸了狗,又岂能长久。”

他走了。

两人也不敢明目张胆拦他,虽然终于靖康的内部外部混来的士兵开始控制将军府,但是还没有揭破,怎么拦他?

为了缓和两人刚才的剑拔弩张,熊熙来讪讪地说:“他疯了。”

杨涟亭却呆若木鸡,熊熙来把他的剑还给他,他持在手里,持着,持着,却“当啷”一声掉了。

他没有熊熙来的信念,他恐惧。

若是自他姐夫被砍成人彘起,他可以随时赌上一家的人性命,只为深仇,但这么多年的生活,将恐惧还给了他。

他不想也不敢想一死。

靖康许诺了县侯的高爵和厚禄,他想要。这么多年来,在东夏为官,他没有亲上过战场,也没有立下过战功,虽然做了重要的官职,但是爵并不高,俸禄也不算优厚,权力?谁都知道东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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