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地看着对面的古代公子,他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贵族般的优雅气质,我又回头看了看郁垒,他也正襟危坐,对我点了点头。
公子问我:“请问姑娘芳名?”
“我叫做逄淑男。”
“逄氏……我逝世太早,想必传承了数代,白氏家族哪一代的女儿嫁给了姓逄的人家吧!你祖上有过姓白的先人么?”他平静地看着我,眼中沧桑,就像是经历了几世风雨的老者,而他的面容是二十多的青年模样。
“这我有些记不清了,我们家有个族谱,好像也传了几百年。”
“这样我就不难为姑娘了……你最近可经历过什么奇异之事,见过什么特别的人物?”
我看了一眼郁垒,回答道:“要说奇异之事,实在是数不胜数,特别的人也见了很多,否则我一个大活人也不会到了酆都……”
“我确实问得太宽泛了,你可见过一个美丽的女子?她就如仙子般清秀脱俗,漆黑的发丝和眼瞳,肤色如象牙,最喜欢穿一身火红的衣裳。”他满怀期待地看着我,神情中有淡淡的痛苦,我虽然不忍让他失望,但只能回答:“我确实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人……”
“果真?……”他失望地看着我,眼中满是黯然之色,面对这样的人,连我都不禁拘谨起来,小心地观察着,生怕做出什么无礼的举动。
郁垒说道:“你说在淑男身上察觉到故人的气息,仅仅指她的血脉么?”
公子摇了摇头,说:“她的血脉不会错,定是返祖之相,是白氏的后人,但我在她身上察觉到了施法的踪迹,她最近一定沾染了她的法术,我等了这么多年,绝对不会看错!”
“此事一言难尽,淑男是中元节出生的至阴之体,血脉又有返祖之相,至阴之体至阳之血,我一直怀疑她是继承了祖先逄将军的血脉,若如你所说,原来是继承了祖先女系白氏的血脉。因为一些暗处的势力,她最近频频遇险,所以我要回酆都时就带她一起来了。要说她沾染到的法术,她在阳间身边鱼龙混杂,聚集着各路高人,鬼怪道士,线索实在太多,一时无法分辨。”
公子正色说道:“原来如此,请郁垒兄多加留意,若见到我所描述的女子,请一定要告知我。”说罢他站了起来,向房门走去。
“慢走。”郁垒也站起来,客气地去为他打开房门,他说:“请留步。”然后走出房门,在郁垒关门之前,我看到有两名人样的侍卫走了上来,恭敬地跟在他的身后。
我茫然地看着郁垒,问:“他究竟是什么人啊?”
郁垒笑着说:“若不是他搅了我的兴致,我一定吃了你。”
我一下子脸红起来,躲闪着他的目光,没有底气地说:“说正经的呢!说我是白氏的后人,还有他描述的故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上楼说。”
我在他走近我之前快步跑上楼,钻进了卧室,他就像移形换影一样,一下子就出现在我身后,再次抱着我躺在了床上。
我背对着他,心脏狂跳不已,他轻轻在我耳边说:“那事儿下次我再继续。”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这就告诉你……白氏,其实是远古的妖神一族,统领冰雪,后来和人类通婚,慢慢隐藏在人间,后人也一代一代失去了法力,成为了普通人。”
“你说我是妖的后代?我可不像是有法力的样子……”
“对,因为那是千百年前的事情了,但你已经注意到了吧!子时一到,你的眼睛变成了蓝色,这就是返祖之相的最好证据。”
我哑口无言,原来我没有看错,那个公子也没有胡言。
郁垒接着说:“妖和鬼不同,有血有肉,就如同你的同学莫舒,隐藏在人类中并无异常,只是他们的寿命和人类不同,有的短,有的长。”
“他描述的那个女人,是他的爱人么?”
“他说的那个女人,曾经在某一世是他的爱人。他本是帝王星,所以死后留在度朔山,他已经在此徘徊了八百多年,一直在等他说的那个人,但是那个人并没有出现。”
“八百多年,人应该早就死了吧……”
“不,人死后由人间到地狱,鬼门关是必经之路,所以有三个可能,一是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但是魂魄一直在人间徘徊了近八百年,但据我所知这样的魂魄并不多,也都是地狱通缉的厉鬼;二是那个女人魂飞魄散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女人已经不是人类,一直没有逝世。”
“怎么这样,那他岂不是等不到了?”
“我劝过他,但他不肯投胎,也许他会永远在这儿等。”
“用情至深之人……”
“何谓情?”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双臂抱紧了我。
我紧贴着他的身躯,内心汹涌起伏,何谓情?他并不知道什么是情,却扬言要“吃了我”,但我多少有些明白自己的心意,无论他想对我怎么样我都能接受,这算是对他用情了么?
不知不觉间,我竟然睡着了,再醒来之时,身边的郁垒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样貌,正侧躺着看着我。窗外已经恢复了日月同辉的光芒,子时黑暗的红光如同梦魇。
我有些饿,但是郁垒说过不能吃阴间的食物,我问他:“郁垒,我们什么时候回人间……”
“这么快就饿了?”他轻笑着回答,我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再忍忍,我们还要去一趟地狱五殿,我要去向阎罗王包大人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