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从窗缝处探进来,她慢慢睁开眼,全身很不舒服,这才发现自己被人用尼龙绳绑在一把带背的凉椅上,而凉椅被焊进了地板,实在无法动弹,头部生疼还有些发晕,然而最疼的部位却集中在两只手掌中心。她的手掌交叠在一起,中间有个东西将两只手掌串在了一起,只要微微一动,疼痛就立即钻向心窝。她强忍痛楚,用相对来说比较好用的拇指摸了下伤处,圆圆的、硬硬的只有黄豆大小。
应该是长钉。
她心中一阵冰凉,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真的到来的时候,才知道这个结局越来越难面对,甚至是无法面对。
“救命!救我!”呼救声已苍白无力,任她呼喊千遍万遍,附近也静悄悄地,只是偶尔会传来几声鸟鸣。
再喊下去也是徒劳,她如是想。她将眼睛闭上,疲惫的感觉瞬间袭来,慢慢地她又一次进入了昏睡状态。
天刚朦朦亮,各处的流浪者起得最早,他们到处寻找着自己眼中的宝物,比如人们丢弃的衣服,还不算太坏的食物。还有一部份人也起了个大早,他们保护着我们居住的环境,在城市建设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们就是环卫工人。
一名环卫工人一只手提着一个大麻袋,另一只手拿着把火钳夹着道路两旁的纸屑、废**、各种包装袋等生活垃圾,以便后面的环卫工人清扫。
当他一路捡拾到一座桥下时,发现一路的垃圾一直沿向拱门处,拱门下方还有几个垃圾桶重叠在一起,旁边的垃圾更是堆叠如山。他奇怪了一早上的心,才立刻变得释然。
他将垃圾桶一个个立起来,所有的垃圾桶都是空的,里面的垃圾全倒了出来,垃圾下面还有一大滩褐色污水。他皱了皱眉,片刻间还有些发懵,随即又继续将垃圾捡拾进垃圾桶。
为了加快速度他用火钳将垃圾划拉进袋子,再次袋子里的垃圾倒进垃圾桶,几次以后火钳却被什么东西狠狠扯住,他俯下身用手刨开旁边的垃圾,原来火钳被一团团细细的黑丝缠住了,他用力往后一扯,只见一团东西随着火钳一起冒了一点出来。这团黑漆漆的东西是什呢有点像假发,可假发应该没那么重,他又刨了几下,手指触到一样新东西,指尖当即传来一阵渗人的冰凉感觉。为了看清,借着朦胧的亮光,他身体弯得更厉害了,头渐渐往前伸,他拨开那长长的黑物,映入他眼睛的是另一双睁得大大的圆圆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像是在说,你看着我干嘛
“人头”他缩回了身子,后退了好几步。最后才“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很快那座桥边便被拉起了警界线。拱门下,几名警员清理着旁边的垃圾,马成和黄三正检测着可疑痕迹并现场拍照。而成之朋在为尸体做着初步尸检。
卓崇递了**水给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是名清洁工,年龄在六十岁上下,脸色还有些发白,不过比刚才开始要好很多,那个报警电话就是他打的。
“我早上上班捡到这段路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放在公路两边的垃圾桶都不见了,一路走过来垃圾越来越多。到桥那里的时候,我看袋子快要放不下了,心想先放在桥下面,然后再跟老刘说下就行了。”
卓崇问:“老刘是谁”
“哦,他是我们这里专门开垃圾车的,每天都是他把垃圾桶里面的垃圾倒进车里再送去堆填区。”
卓崇点头示意明白。
“我走到桥下就发现垃圾桶全在这下面,到处都是垃圾。刚开始有点发火,后来想到发火也没什么用,就开始清理,然后就发现了这东西,最后就报警了,想想真是倒霉得狠。”
卓崇又问:“有发现别的可疑的人和事吗”
环卫工想了想,摇摇头:“没看见有什么人,就几辆车开过,我们起得早,天刚麻麻亮人肯定少,有人我肯定会留意的。”
他突然发现自己这话有些不对劲,更正道:“你们千万别怀疑是我干的啊,要是我干的我早就跑了,还用得着报警”
卓崇拍拍他的肩:“放心,不过为了方便我们调查,你最近不能离开富城。我们很有可能还需要你协助。”
环卫工人一听这话释然不少,连连答应。最后卓崇还问了他联系方式等信息,便让其离开了现场。
卓崇走向马成:“马队,我让报案人回家了,目前没发现什么疑点。”
马成“嗯”了声又继续拍照。
尸体已经被清理出来横放在了地上,虽无生命迹象,还是能看出这个女人生前很爱漂亮,脸上涂满脂粉,指甲染成了玫红色,身穿一条丝绸碎花长裙。胸口有个很大的窟窿,两手呈拳状,再加上脸部表情,显然死时承受着很大的痛楚。
成之朋对马成说道:“死者女性,年龄在三十五岁。初步怀疑是被人击晕后,先捆绑再挖心,最后失血过多而死。从尸斑判断,死亡时间在今天凌晨一点左右。具体情况回去解剖后才知道。”他一边说一边看着尸体,总感觉哪里不对,一时却又说不上来。
马成盯着尸体原来位置上残留的血渍,问了一个自己肯定却又必须要问的问题:“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吧”
“对,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成之朋略有所思回答:“你有没有觉得她死得不对劲”
马成听他这么一说也仔细地查看起来,其实在马成心里这个现场确实有许多问题,他的问题所出现的地方是在痕迹方面。而成之朋说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