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在大门前,之前还是空荡荡的一条街,不知何时竟是挤了有数十人,全都堵在大门前,那门口的挽联和白布也是被扯掉了不少。之前这大门前虽然有不少灰尘,但至少还算整齐,现在却是一团乱。
这些可都是办丧事的东西,被人如此随意撕扯、践踏,官员见了岂能不恼?
而在这些人当中,有一名老者,全身衣衫褴褛、甚是狼狈,佝偻着身子,不停地被周围的人推搡、踢打,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尽管不停地向周围的人作揖求饶,却依旧被殴打、咒骂。而关键的是,这名老者,官员认得,正是家中的老管事,也就是男童口中的那个柳伯!
“统统给我住手!”官员从男童口中得知,尽管家中衰败,但这个老仆人却始终留在家中伺候、照料少主,足见其忠心,现在这老仆人却是被如此殴打,无论是什么理由,官员都不会坐视不理,当即便是大吼了一声。
随着官员这一声怒吼,那几名亲兵也不再冷眼旁观,而是吆喝起来,纷纷亮出了腰间的兵刃。那门外众人虽然人多,但却大多都是穿着粗布衣裳的穷苦人家,民不与官斗,一看到官兵发飙了,他们也是本能的有了畏惧,下意识地就是后退了几步,当真是不敢乱动了。
官员阴沉着脸,拉着男童便是快步走出了大门,那男童一看到在门口被打得凄惨的柳伯,也是不由得惊呼了一声,连忙是上前搀扶起来,那张小脸上也是充满了委屈和心疼。而柳伯见到男童的模样,却是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痛,连忙是出言宽慰,同时下意识地拉着男童往大门内走,生怕外面的那些人会伤害到男童。
见到柳伯的举动,官员也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又是继续阴沉着脸朝着外面那数十人走去,随着官员这一走动,那几名亲兵也是提着明晃晃的利刃跟了上来,顿时就是吓得那数十人都是一片哗然,纷纷后退躲避。
“大,大,大人!我等,我等并未犯罪,大人这,这,这是何意?”那数十人当中倒也有胆大的,其中一人壮着胆子上前一步,迎着官员就是喊了起来。
有人带头,其他人的胆子也是跟着大了不少,连连喊屈。而看到这一幕,官员冷冷一哼,直接就是张口喝道:“无罪?你们看看你们的所作所为,也敢说无罪?”说着,官员指了指身后,那被弄得一塌糊涂的宅院大门,又是点了一下被殴打的柳伯,一张脸更是充满了怒意!
“大,大人!我们也是被逼无奈!这诸葛家欠了我们的工钱,我们都是穷苦人家,全都指望这些工钱活命啊!诸葛家做出这样的事情,那就等于是把我们给逼上绝路啊!我们这么做,也只是想要讨回工钱罢了!”领头几人更是喊起了冤枉,连连向官员叫唤起来。
“胡说八道!”听得这几人的喊话,官员立马就是更怒了,扯着嗓子喝道:“诸葛家是何等的家世,岂会欠你们的工钱?简直就是胡言乱语,其心可诛!来人啊!给我将他们押送官府!”
虽说自己家族衰败了,但官员却是不相信曾经显赫一时的诸葛家竟然还会拖欠他人的工钱,官员第一时间所想到的,就是这些人在污蔑诸葛家,当下也是更加恼怒了,立马就是冲着身后的亲兵囔囔了起来。
那几名亲兵听了,自然没有半点犹豫,提着刀便是凶神恶煞地往前冲,吓得那数十人更是脸色发白,连连后退,有几个甚至已经是吓得落荒而逃。
“且慢!”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清脆的喊声从官员身后的宅院大门内响起,一下子就是令得那几名亲兵停下了脚步,下意识地扭过头往后一看。
那官员也是同样扭过头一看,却是看到一名十来岁的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大门前。只见这少年长得甚是俊俏,略显不足的便是双目稍稍细长了一些,眉宇间透着一抹狡黠,嘴角微微翘起一边,让人见了,似乎时刻都在打着什么主意一般。在他的身上穿着一身蛋黄色的长衫,衣服的质地倒是不错,只是略显陈旧了一些,但却捯饬得十分整洁。
“二公子!”“二哥!”
见到这少年出来了,之前躲在一旁的男童与柳伯都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而听得这两人的称呼,官员也是有些惊讶地望向了少年,很快那双目中就是透出了一丝疼爱。
显然这名少年就是自己兄长所留下的子女当中的次子了!对于这个侄儿,官员倒也有些记忆,只不过五年过去了,多多少少和当年四五岁时相比,肯定是有很多变化,难怪自己一开始都没认出来。
那少年先是笑着上前几步,面对那数十人,却是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意思,先是歪着脖子想了想,随即便是笑道:“你们应该是在我家城外庄子做工的长工吧?我是诸葛家的二公子,你们若是来讨要工钱的,为何又要动粗?我诸葛家何时说过了要拖欠你们的工钱不给?”
少年瘦瘦弱弱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偏偏他这一连串的质问,却是令得那数十人没有一个回答得了的,一个个都变成了哑巴。
少年随即又是笑着继续说道:“我也知道你们的想法,无非是听闻我诸葛家家道中落,遣散了家中下人,就认为我诸葛家已经败了,甚至连你们的工钱都付不起了,这才闹上门来!我说得可对?”
少年接连抢先将这些人心中所想的说出来,反倒是令得这数十人都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被少年步步紧逼,愣是没有一个能说得出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