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前后脚默默无言的穿梭在青石板铺就的长长甬道里,四周一片寂静,唯一的声音来源可能就是绣鞋鞋底摩擦在地面上的细细簌簌声。
此时,阳光突然间被大片的阴云遮蔽了起来,没有了阳光空气仿佛被瞬间抽走了温度,随之冷风也开始呼呼的往长巷里灌。
璎珞伸手理了理身上被突如其来的风吹的有些翻飞的织锦貂绒斗篷,然后不动声色的将手指轻轻覆在手腕处的玲珑镯上,一双漆黑的眸子却是冷冷盯着前面宫女那略显紧绷的背影,因为她已经敏锐的察觉到眼前所走的这段路与她来时所走之路虽然周遭景致极其相似,但是,却是完全不同的方向。
“安雅,你要把我带向何处?”璎珞冷不丁的在那宫女身后冒出这么一句话,直把那宫女惊的哆嗦了一下。
那个叫安雅的宫女缓缓转过身,脸上浮上一丝尴尬的笑容强装镇定的回道:“甄小姐,这自然是去往西华门的路啊。”
璎珞一步步的向她缓缓逼近,直走到一丈不到的地方方才停步,她死死得直视那安雅的双眼,声音骤冷道,“哦?是吗?”
安雅被那眼神看的心里发虚,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她垂下头犹豫了一下,复又抬起头故意壮胆挺了挺胸,拔高嗓门说道:“甄小姐,这自然是去往西华门的路,奴婢在这行走了三年,难道还会认错不成?”
璎珞看着她这副欲盖弥彰的样子,不禁的有些好笑,“安雅,你的主子难道没告诉过你,你的演技很差吗?”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安雅目光闪躲,结结巴巴的说道。
璎珞冷笑了一声,“安雅,你是不是有一个同胞姐姐,三年前曾在椒房殿当差?”
安雅的瞳孔猛的紧缩,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据她所知,这个姓甄的小姐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进宫的,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看起来很微不足道的事情?
璎珞只是微微一笑,“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我还知道她叫安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在三年前就已经染病死了。”其实刚才在第一眼看到这个叫安雅的宫女时,璎珞就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一路上虽然她时刻在警惕着周围的动静但也拼命的在脑海中搜寻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的原因。
说起来还真是有缘,那个叫安雯的宫女当年璎珞的确有过一面之缘,这姐妹俩论长相起码有八九成像,所以这也是璎珞为什么今天见到她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听到璎珞说起她的姐姐,安雅瞬间脸色僵冷,“就算是那又如何?”虽然在极力掩饰自己的震惊,但她还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那道小门的方向,
璎珞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她并未回头观望。呵……,璎珞突然轻声笑了起来,眼底带着极尽嘲讽的笑意,“原来你真的以为你姐姐是染病身故?”
是的,那安雯论起死因,压根不是因为染了什么绝症,而是,被酒醉之后的逸王萧天锐借机奸污了身子,后又被凌贵妃撞破,一个卑贱宫女竟然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勾引皇子,极是护短的凌贵妃当晚就把这个安雯给秘密处决了。宫里莫名不见了一个宫女太监,其实根本无足轻重,可是在萧天铭的心里,只要事关他的对手,便没有小事,所以这也是璎珞能知晓这其中缘由的原因。
安雅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她,脸上的颜色是青了又白,“你我素不相识,你跟我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璎珞轻轻一叹,“是啊,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我也不知道安雅姑娘为何又要帮着杀姐仇人来害我和淑妃娘娘?”
安雅无比慌乱,额头上不自觉的往外渗出了汗珠,语无伦次的喊道,“你不要乱讲!我姐姐是病故的!我没有,我不是……。”
“够了!”这时,一声极凶悍的喝止声从她们身后猛的炸起,安雅瞬间被那声音震的闭上了嘴。
两人不约而同的向那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
说话之人看着装配饰是一个品级并不算太低的宫女,她脸颊瘦长颧骨无肉,面泛青白眼神凌厉,一看就是在宫中浸淫多年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在她身后则跟随着是一行四个约五十岁左右身材高大魁梧的粗使嬷嬷。
“安雅,过来!”那宫女声音冰冷,话里带着些许震慑威胁之意。
安雅怯怯喏喏的看了一眼那宫女,显然她十分惧怕此人,所以连忙垂着头快步走了过去。
那宫女冷冷的瞥了一眼走到身边的安雅,挑起唇角冷哼了一声,“废物!”说罢,她转过头直视着正前方的璎珞,狭长的眼睛里透露出的是毒液般的目光,没有温度没有怜悯,仿佛在看一只待死的猎物。这时候,她抬起手向后面的嬷嬷们挥手做了一个示意,立马那四名嬷嬷就撸起了袖子快步向璎珞逼近。
“你们,是椒房殿的人?”璎珞冷声道。
话音刚落,显然这几个嬷嬷们脚下的动作都是微微一顿,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为首的大宫女。
大宫女不由蹙起了眉头,语态轻蔑的说道:“既然知道了,那就乖乖就擒吧。”
璎珞面上含笑,一双漆黑的眸子却是幽凉,她漠然的看着这几个人,淡淡的哦了一声,“不知道贵妃娘娘想如何处置民女呢?”
大宫女仍旧一副面无表情语气平淡的样子,在她看来眼前的璎珞就是一只砧板上待宰的羔羊,无论她是哭喊求饶还是强作镇定都是意料之内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