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相信头三尺之上有神灵,身两指之旁有眼睛。人论出马,无非两说。
一者,有人天生便身上带走神灵,神灵陪伴其身旁,留守其身中,护佑至一定时间,看其因果与造化,若有此等造化,神灵即选择出堂,出堂之前人有征兆,或是性格突然的大变,或是自言自语讲出自己亦是无法听懂的话,再者梦中神灵现身与其交谈,此等为出堂前的闹堂。
神灵闹堂之后,人便会知晓,更是去选择,选择是否出堂,若放弃出堂,神灵便会离开其身,不在护其左右。若人与神灵达成共识,选择了神灵护卫自己一生,便是立堂出马。
所谓出马,便是立出神灵的牌位于堂口,供应神灵的香火与吃食,有难遇事之时,通过某种传唤的方式,来召唤神灵上身,神灵或许用强大的意念,或是不为众知的力量,来协助出马人去占星卜算、医治病痛、镇压邪鬼,人与神灵共求修行,直至圆满,此等为先天背仙儿。
二者,后天有其造化人,被修行的神灵所看中,附其身上,多久之后神灵闹堂,或是立堂出马,或是放弃出堂。只那一处与天生背仙儿人不同,因五行之中修行公德者非只仙儿家,更有妖魔鬼怪,后天有造化者亦可被这些妖魔鬼怪所看中,身上所背之物亦有可能不是仙儿,而是邪神。此等为后天背仙儿。
立堂出马为萨满一脉,都是通过特殊的仪式,来操持神秘的力量。天地混沌中,人类掌握眼前一切事物,但那超出人类认知与理解范围的事物,皆通过造化成果来识得,出马人便选择神灵上身,来窥探奥妙的宇宙。
此地为林中,二人休整,此刻不知为几时,只感天将快明。
项字德盘坐一旁,因琳一席话而思索不停,自己刚刚确实性情大变,情绪不由自己掌控,犹如堤坝冲毁一发而难收,好似成了没思维的痴儿,心中只有那么一个念头。
项字德突然嘲笑起来,心中只念那一句‘我便是我,何来它力操持于我。’
“哎,笑什么?知道自己背的什么了?是哪路仙儿家?还是哪路妖鬼?”琳坐一旁,脸色渐起神色,恢复力亦是惊人。
项字德侧头看去,一抹微笑,说道:“不,我不知道,我觉得没有什么神鬼…”
“怎么没有,怎么没有。”琳嘟嘴反驳。
“何为神。”
“嗯…厉害的,心好的。”
“何为鬼。”
“邪恶的,坏的。”
“何为好。”
“帮助人的,不做坏事的。”
“何为坏。”
“嗯…损害别人的就是坏。”
“何为损害别人。”
“我给你一刀,你死了,我便是损害你的人。”
“甲欲杀乙,乙反击致甲死,谁损害谁?谁是坏?”
“嗯……甲,甲他想杀了乙,他坏。”
“甲杀乙的心,与乙保护自己杀死甲的心,是对等的,都想杀了对方。”
“可甲是先起的杀心,若不是去杀乙,乙不会杀甲。”
“双方都有杀心,但是乙杀了人。”
“那就都是坏人。”
“世间何为善恶?善恶的分界线在哪里?世间本无善亦无恶,一切皆业。既无善恶,何来神鬼分说,一切于心,我便是我。”
“你好奇怪,说的都是什么啊。”
项字德笑而不语,留下琳呆怔等听下文,可许久不再有声,琳贴去身旁问道:“哎,你是不是真是个傻子?”
“哈哈哈,嗯。”项字德手拦下琳的靠近,只感此女子没有男女分别,随意的乱抱贴身。
“你看,果然是个大傻子。”琳打掉项字德的手,靠近脸庞,仔细观探起如何的傻子样。
项字德不予理睬,闭眼调息。
风吹入林,树影摇摆,木叉相连,呜呼做响,望着无尽的黑暗,尽等天明来临,空若明,便是无尽的光明。
琳靠坐一旁,忍耐不住活跃性子,用小石头子砸树杆,东敲敲西撞撞,身体不停扭动,好似体力已恢复过来。
被扰闹得项字德睁开眼睛,问道:“那白袍小鬼,是不是井府搞得怪。”
“不是。”琳见项字德有说话,即刻调身转过来,眨着眼睛等其说话,消散无聊。
“井府的人会追过来?”项字德问道。
“会,但不会找到,我们已经深入林子中,这里的林子很大,他们找不到的。”琳回复道。
“还要多久到无卑山。”项字德询问。
“嗯…两天吧。”琳盘算后回复道。
“哦。”项字德不在言语,闭上眼睛。两天不是很久,但也不快,不知那无卑山上之人如何,是否已等耐不住。两天之中二人是否能平安顺利,送回手指骨至无卑山。手指骨如何去葬,是特殊的仪式,还是有指定的葬入之地。听得琳所言,山中已是聚满了萨满传人,如此的重视,想必此事绝非简单。
琳不有几分安静,手轻摇起项字德,问道:“你觉得我的法式如何?”
闭眼的项字德猜出琳欲说何话,无非夸耀自己,或是倒叙萨满,张口回复道:“你说,我听。”
琳摆正身子,说道:“我,五岁就能呼鬼,我的小灰你也知道吧,很厉害呦,嗯…好像对你没效果,当然,我要一开始就呼出阿棕,你定死了,嗯…也许对你还是没效果。
唉,黑婆婆那么厉害,你怎么这么笨,什么也不知道。
哎,项字德,黑婆婆做法什么样?”
“唱、跳。”项字德简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