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忍耐不住,开口道:“灵扬,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说出来。”
白潞安低头吃菜,淡淡地回了一句:“你还肯回来,我就心满意足了,并无任何不满。”
“我今天就是玩得太开心,一不小心跑出太远。”元晚河试图解释,“我没有企图逃跑。”
“嗯,我知道了。”白潞安语气平静,看都不看她一眼,继续低头吃饭。
元晚河快气死了,人家根本不听她解释,也不跟她争论,她憋的一肚子火连撒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憋着憋着,就炸了。她把筷子啪一下摔碗碟上,“白潞安,你到底相不相信我?”
白潞安冷冷暼她一眼,说:“信,吃饭吧。”
“信?你要是真信我,让孙立成派兵把我押回来是什么意思?当我是逃犯吗?”
“我没有让他派兵把你押回来。”
“呵……”元晚河讥讽地笑起来,“所以是他自己自作多情?王爷您真有趣。”
白潞安放下筷子,用湿帕擦拭了口和手,起身就走了。
元晚河心说你爱咋咋滴,不相信我就算了,本公主还懒得奉陪呢。
她让粉衣准备沐浴水,跑了一天的臭汗,她要好好洗一洗放松一下。
粉衣一边伺候元晚河脱衣,一边叹息:“王妃啊,王爷多好的人,大陈多少名门闺秀想嫁给他,您怎么就不珍惜和王爷的夫妻缘分呢?干嘛非要往燕国跑?”
元晚河扯下肚兜砸在粉衣脸上:“连你也相信我是要逃跑?”
粉衣说:“从文昌去燕国,必须经过昌宣官道,您快马加鞭在官道上一路北行,傻子都会以为您是要回燕国吧?”
元晚河这才醒悟,看来白潞安是真的误会了。但她也十分委屈:“我他妈的哪儿知道这些啊?我连自己是在往北走都不知道!”
粉衣特别想说:没文化,真可怕。
元晚河坐进浴桶,温热的水漫上胸口,舔去了一天的疲惫。
粉衣轻用木勺往她身上舀水,“王妃,等会您要不要去向王爷道个歉啊?”
道歉?是,她没有错,所以得道个歉。
可是在粉衣看来,元晚河是犯了大错。她说:“王妃,您有您的委屈,王爷也有王爷的苦衷。您别看这王府的墙那么高,其实一点秘密也藏不住。今天有一点风吹草动,明天就会满城风雨。您跑出城的事不知会被传成什么样子,到头来还是王爷替您担着。”
见元晚河不说话,粉衣继续做思想工作:“王爷替您担一回两回,自然没问题,谁叫王爷爱您宠您呢!可是,再深厚的感情,也架不住多折腾几回呀。王妃,您和王爷新婚不久,本该是最如胶似漆、幸福甜蜜的时候,可不能这么快就失了王爷的宠爱啊。您独身一人嫁到陈国来,若是失了宠,往后的日子就真的没法儿过了……”
元晚河听着粉衣这话,虽然心里十分排斥,但也不得不承认——说得在理。
现在的她,看上去有一个王妃的头衔,光鲜亮丽、享尽尊荣,但其实和原先她府里那些面首的境遇没什么两样,不过是一枝攀附着大树的菟丝,雨露阳光,都要仰仗大树。
她屡次三番挑战他的耐心,确实不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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