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进宫门,林娇娇就被霍宁之塞进了一辆青帷小车,再下来时,见到的就是一座朱墙金瓦的宫殿,宏伟壮丽。
林娇娇眼观鼻,鼻观心,亦步亦趋的跟着黎采进了殿。
黎采进宫就跟进自家花园子一样,毫无诚意的朝上方拱了拱手,“草民见过皇上”。
林娇娇半分犹豫都没有,俯身跪了下去。她如今身在古代,就要入乡随俗。
黎采瞥了她一眼,也未多说,一点都不拘束的自己找了张太师椅坐了下来。
上方延熙帝不悦的声音传来,“你来做什么?”
黎采手中把玩着金如意,懒洋洋道,“皇上拘我的得意门生来问话,我这个夫子就算拦不住,总要跟过来看看,不能让皇上屈打成招啊”。
延熙帝噎了噎,懒得理他,转眼看向恭敬跪伏于地的林娇娇。
“谷谷和你说了六一居士断定太子活不过二十岁的事?”
林娇娇默了默,再拜,“回皇上,是”。
延熙帝的声音喜怒不明,“然后你就随口说了出去?”
“并未,臣女敢对天发誓,臣女绝未跟任何人说起,包括臣女的五哥和长嫂”。
林娇娇向来最能适应环境,到这古代久了,说话也染上了几分古人的味道,动不动就来一句对天发誓。
“不是你,为何消息会从你锦乡侯府传出来?”
“那只能说明我们锦乡侯府出了内鬼!”
林娇娇抬头恳切看向延熙帝,“皇上明鉴,臣女一向与太子、丰国公主交好,这般大事,臣女又岂敢随口乱说,置太子和丰国公主于泥沼之中?”
延熙帝轻嗤,“倒是与谷谷说的一模一样”。
林娇娇精神一振,一点都不心虚的将罪名往六一居士头上推,“皇上,臣女觉得消息肯定是六一居士传出去的!
丰国公主跟臣女说过后,臣女叮嘱过她千万不能和任何人说起,知道这件事的,只有皇上、丰国公主、六一居士和臣女。
消息若是皇上传出去的,肯定不会牵出丰国公主。
是丰国公主传出去的,定然不会牵出臣女。
是臣女传出去的定然不会牵出丰国公主和自己。
那就只剩下六一居士了,正好前一段时间,臣女和六一居士结了仇,他这是在报复!”
林娇娇这番话说的很溜,乍一听十分有理,其实根本经不住推敲。
她这番推理只建立在消息绝对没有走漏的基础上,一旦走漏,谁知道会传到什么人耳中,又会被有心人传成什么样子!
黎采猛地用金如意一敲手,“皇上,林小七这话说的有理啊!皇上您还是把丘丹明那老神棍抓来,严刑拷打,逼他说出实话的好!”
林娇娇,“……”
据她所知,黎采跟六一居士起冲突也就那一次,后来,黎采闭门守孝,之后又在外云游,根本就没跟六一居士碰过面。
这厮,得是有多记仇?
唔,以后可千万不能随意得罪他。
爱记仇的人,伤不起啊!
林娇娇接着道,“皇上,臣女手中有一颗灵药,包治百病,为表臣女对太子一片赤诚之心,绝不会加害太子,臣女愿进献给太子殿下!”
霍宁之听到这里,不由侧目看了林娇娇一眼。
好在,林娇娇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包括黎采和许公公,倒是没有人多注意他。
延熙帝没有说话,倒是黎采轻嗤一声,“包治百病?一听就是骗人的!”
“才没有!我没骗人!皇上你相信我!”
林娇娇一副急的连尊卑都忘了的模样,跟皇帝都你啊我的了。
她是做过实验的,她怕眼泪的效果太好太惊人,将一滴眼泪放进一大杯水中,放了一点点进锦乡侯夫人的药中,结果锦乡侯夫人不但咳嗽好了,连腰疼的老毛病都好久没听她提过了。
林延平到七院来时,她又放了一点进林延平喝的茶中,结果林延平少时练功留下的隐痛全都奇迹般的消失了,他还奇怪了好久。
陈述是胎里带来的弱症和胎毒,肯定比咳嗽腰疼胳膊疼的要严重的多,但她相信肯定也能搞得定!
到时候往六一居士那死老头身上一推,她就看着他这次怎么脱身!
“真的!皇上,我一直随身带着,您请太子来一试就知道!”
她说着扬了扬自己腰间系的络子,那是一只水绿色的络子,垂着长长的流苏,比一般络子打的细密了许多,里面应该装的是薄荷,远远就能闻到薄荷清凉的香味。
延熙帝眯了眯眼,“去请太子”。
陈述很快来了,见了林娇娇面色微变,快步上前跪下,“父皇明鉴!消息绝对不可能是林姑娘传出去的!林姑娘不会害儿臣的!”
林娇娇扫了他一眼,算你小子有良心,不枉了我一滴眼泪!
她将腰间的络子解下,打开,从里面掏出一颗茶色晶莹的丸药,大约有一颗巧克力豆大,散发着淡淡的甜香味。
乍一看,有点像松子糖。
呃,其实它也就是一颗松子糖,不过里面搀了一滴她的眼泪。
话说当初她为了这个简单易携带,又不引人注目的储藏方法,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学做松子糖啊!
“太子殿下,这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灵药,吃了它你的病就能好了,不但活过二十岁,活到七老八十也没问题,喏——”
林娇娇伸出手,陈述怒瞪,“娇娇,不要胡闹!这不是闹着玩的!”
林娇娇膝行挪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