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青春校园>飞天之娇女>6.第二章平地波澜 1
,月白比他还小一岁,却每日笑呵呵的不知人间疾苦,也不怕他的脸色,缠着他喊“少爷哥哥!”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他,掏心扒肝的对他好。十岁后他断了腿,坐在床上,脾气大坏,把屋里的东西都摔了个粉碎,月白突然间就不聒噪了,默不作声的把一地的碎片捡起来,换了新的来,把屋子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天气好的时候就推着他出去转转,遇到哪个不长眼的敢笑他就冲上去跟人打一架,平日里搜肠刮肚的搜集笑话哄他开心。

时光荏苒,白衣苍狗,身边只有这么一个人一直守着,不离不弃,亦仆亦友。他艰难困苦的时刻,月白未曾缺席过,如今这人性命攸关的时刻,他又岂能置之不理?好在并无山路崎岖,也并无凄风冷雨,他一路慢行,那陈旧破落,红漆斑驳的庙门越来越近。

“吱呀”一声两扇木门开了,郝师傅对着他略一拱手,微微垂首,面色如常,身后站得笔直的青衣人倒是不避不闪的看着他,饶有兴趣,那人目如点漆,修眉隆鼻,一头黑发高高束起,清爽利落,只是身材单薄,面容尚显青涩,竟像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梅姑娘就立在青衣人身旁,素色长裙沾了灰尘却未见凌乱,神志清楚,面色平静,肩上立着那昨日送信的青耕,那鸟儿似是极为喜欢她,小脑袋一个劲儿亲昵的磨蹭她的鬓角,痒得她微微侧头,却也不恼。

庙内积满灰尘,蛛网密布,这三人倒是服饰整洁,神清气爽,只有一边被绑了丢在地上的月白显得狼狈,嘴里还塞了块脏兮兮的黄布,仔细一看,是从庙里弥勒佛像身后的帘子上扯下来的,污垢堆积,隐隐发亮,不知有多少年未曾洗过,想来味道叹为观止。

“你这书童话太多,实在吵得人头疼,只好如此。”青衣人淡淡的扫了一眼月白,后者立马收回怨毒至极的眼刀,可怜巴巴的转向自家少爷,可见是吃了苦头长了记性。

秦维桢知道月白直肠子,想必被抓时破口大骂惹毛了此人,被略施小惩,好在这孩子精神头看着还不错,应当没吃多大苦头。

“在下秦维桢,不知兄台贵姓?”

“我叫阿薰,夏日薰风。”

“月白性子莽撞,有冒犯之处,还望兄台见谅。”

“无妨,我人也整了,气也消了。”

“......不知兄台与梅家有何恩怨,要如此大动干戈?”

此话一出,梅冰清转头看向青衣人,想从他脸上瞧出点端倪来。她被大火困在花房中,醒勒唬这两人只说过两日待她好转就送她回家,也对她客客气气以礼相待,只是口风甚紧刻意疏离。这二位会武功,不是御剑山庄中人,起火时却在庄内,她料想他们与那晚变故有关,几次三番开口询问他们与梅家的过解,却回回都被那郝雁奴岔开话题,那青衣人阿薰也只是冷眼旁观,一言不发。

“我何止与姓梅的老东西有恩怨,那天庄内的各大门派,包括未到场的你爹,都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我多活一日,他们便寝食不安,坐卧不宁。”

此话听着甚是讥讽,那青衣人面色坦然不似作假,秦维桢与梅冰清听了心中震惊,后者抬头看了一眼郝雁奴,见他不动声色,显然是个知根知底,鼎力相助的。

“我爹爹十年来不问江湖事,兄台看着尚且年少,可是牵扯到父辈的恩怨?”

“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的好爹爹,十年前阑干傲雪如何一夜成名?你爹爹又为何突然隐退,不问世事?他们功成名就,午夜梦回之时,可曾见到红颜枯骨,孤坟泣鬼?”那人语气突然冰冷怨恨起来,眼神中痛苦哀伤一闪而过,整个人犹如冰封,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隔绝。他身后的弥勒佛大肚便便,笑容满面,大肚中包藏世界,一笑后吐出乾坤,似是把这人间疾苦都看在眼里,却又丢在脑后,一笑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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