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青春校园>圣君赏木兰>52.第52章
这里?”花木兰听到了莫秋的声音,平日里刻意隐忍的情绪,也在这宁静的月光下,伴随着那句‘好久不见’倾泻而出。

“大少爷…..这,说来话长了。”莫秋低下头,这几年的记忆一股脑地涌上心头,她虽是早已习惯了这些年的生活,可是面对花木兰,这几年她所受的委屈,她所压抑的情绪,她心中所有的防备,都在这一刻崩塌瓦解。

莫秋是花老将军在搜查一起拐卖儿童的案件中,在一家青楼里解救出来的。莫秋自幼在黑夜中不能视物,花夫人看这丫头可怜便留在了身边。莫秋沉默寡言,不愿与人言语,经常受其他下人的欺负。有次下人们故意吹灭了她的灯笼,害她在黑暗中跌入了池塘。无尽的黑暗,使她陷入了恐惧之中,幼时在青楼中遭受的虐待的记忆也随之涌上心间。黑暗夹杂着痛苦的记忆,像一只大手狠狠地攫住了她的五脏六腑,冰冷的池塘水灌进了她的鼻喉,她在极度恐惧之中,夜间不能视物的隐疾让她无法看清周围的事物,而这池塘也是鲜少有人经过。她想,就这样死去也好,带着那段灰暗的记忆,让池水涤尽自己的不堪。就在她觉得自己命数已止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那个人,带着最温暖的光,将她救了出来。

花木兰是她无边的黑暗中唯一出现的光芒。

那日之后,花木兰严惩了那几个仆人,而莫秋也求了花夫人,主动去伺候花木兰。花木兰身边没有几个下人侍奉,有的也只是下洒扫丫鬟,莫秋成了照顾花木兰起居的贴身丫鬟。

对于莫秋而言,花木兰便是她苦痛人生中出现的唯一的火光,是她不堪的人生的唯一的希望。

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莫秋便在花家祭祖的时候被当做花木兰被贼人绑了去,那贼人发现了她丫鬟的身份后就转手把她又卖到了青楼去。

她的人生再次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可是见过光芒的人,心中总是会有向往的。

她尝试过逃跑,她想要回到花府,回到花木兰的身边。可是青楼的重重把守让她的幻想一次又一次地破灭。后来,她以死相逼,与嬷嬷约定只卖艺不卖身,并凭借一身的好琴艺,一举成为醉红楼的头牌娘子。她心中始终怀着希望,她向往着那轮太阳,她渴望着与花木兰重逢的日子,那是她人生中的光。只是,一个青楼的头牌娘子,如何能与花家二小姐有见面的机会呢?

终于,直到那日,莫秋听说了,花家出了个私生长子,代替花老将军出征。她疑惑,可是她的直觉却告诉她,那个所谓的私生长子一定就是花木兰。别人不敢疑心花阔的身份,都是因为他们觉得花家是不会知法犯法,让自己的女儿女扮男装冒着欺君大罪的风险替父从军的。而且花家的二小姐从小便以体弱之由养在深闺之中,极少人知道她的真实样貌。可是她了解花木兰,那个不同于凡人的女子,她的灵魂里是常规无法拘束的,她的思想和精神是三从四德无法禁锢的。

在刘副将带着花家将出征的日子,她一眼就认出了坐在高头大马上的花木兰。她欣喜,她雀跃。她终于有机会可以再次见到花木兰。于是在官兵到醉红楼招收军妓的时候,她让一个小姐妹装病,代替她进了军妓营。虽然在途中,有些官兵不老实,对她动手动脚,甚至有官兵企图用强的,可是她都扛过来了。这一切她都不会后悔,她的一生都是昏暗的,只有花木兰是她一生所追求的光芒。见过光亮的人,是不会再愿回归黑暗的。不论如何,她都要向着她的那轮太阳靠近。那是她灰暗人生中唯一的希望与温暖。

只是莫秋在向花木兰讲述的时候,并未将所有的事情都讲出来,也只是交代了一下自己被卖到青楼的事情,然后又被送到了军妓营。

“你,受苦了。”花木兰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花木兰身材较其他女子要高挑不少,即使是身材匀称的莫秋,也只是到花木兰的肩头。莫秋怔了怔,花木兰手掌传来的温度让她有了片刻的晃神。太久了,太久了……她的世界冰冷太久了,终于,她终于再次找到她的太阳了。

“只是,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虽然莫秋是花木兰幼时的贴身丫鬟,但是知道她身份的事情的人还是越少越好。莫秋失踪多年,此时突然出现,花木兰虽是惊喜,心中却还是有着防备的。

“奴婢也是前两日才发现您的。而且,大少爷,您不必疑心奴婢。”莫秋知道她的顾虑,她将自己手臂上的一点细小的红印展露在花木兰的面前。花木兰对那点红印自是不陌生的,那是花家暗卫才有的印记。“奴婢本想成为花家暗卫的,但是在落印仪式之后,奴婢便被掳走。时至今日才得以重遇大少爷。”花木兰见了那枚红印心里倒是安稳不少,凡是落得花家暗卫之印者,必是以血盟誓,今生今世不会背叛花家。

见花木兰神色放松了些许,莫秋立刻俯身行礼。“奴婢莫秋,必定以命护得大少爷周全。”

花木兰没有说话,只是扶她起身。然后叮嘱了她几句,就离开了。

莫秋看着花木兰远去的背影,心中的激动与喜悦已经淹没了她。

不论如何,她都一定会守护她生命中唯一的光芒。即使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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