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那好侄子,如今可是连你也不认了。你还不承认是你没用,连个侄子都不乐意认你吗?”
沈茂追心里也觉得委屈,但他也知道,这事儿不怪二房,都怪他们三房自己人作。
他看着张秀琴那轻蔑的眼神,紧了紧拳头,简直恨不得冲上去给她两耳光,可看着樊春芳还在旁边,不忍心闹得太过头了,就朝着她白了一眼,转身进了屋。
丑婆娘,你等晚上老子再收拾你!
“哼,说你没用你还真没用,连个屁都不放!”
听着张秀琴骂人,樊春芳垂首不语。
好一会儿,等沈茂追走开了,樊春芳才抬起头,朝着张秀琴低声道。
“妈,既然他们都不认咱们了,那你想不想看着他们倒大霉?”
这话?
张秀琴挑了挑眉,“怎么,你有什么办法?”
她当然想了,可是她没有办法啊,二房那边什么事情都做得滴水不漏的,现在满村子里的人都不信她的话了。
就算她跑去诬告二房的人,他们都是不信的。
“妈,我在娘家打听到一件事,之前耿淮西和樊春花有过来往来着。春花这几年在村子里不是收山货赚差价吗?我怀疑,她和耿淮西合伙,一起做生意来着,这可是走资本主义啊,这是要被批斗抓去坐牢的。”
张秀琴听了之后,心都跟着跳了起来。
“这是真的吗?你……你怎么能确定他们就是做生意呢?”
“收山货赚差价本身就是走资派行为了,而且我怀疑他们之前收购的山货都是拿去黑市贩卖了,根本不是卖到供销社。”
张秀琴的心跳得更快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偷偷去举报耿淮西和樊春花,然后让红卫兵派人去我们那儿附近的几个村子调查,这样一来,耿淮西和樊春花两个人都跑不掉的!”
张秀琴听了之后,忍不住猛地吞了吞口水,一把抓住了樊春芳的手腕。
“那,那这么做的话,你四哥会有事吗?”
樊春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要看他在中间搅合没有。要是有的话,就能把他一块儿也拉下水,要是没有的话,只要有人指证他,也是可以拉下水的,不过这个有难度。”
张秀琴闻言,忙朝着樊春芳摇了摇头。
“你四哥就别整了,要整就整姜淑兰吧,她不是在供销社上班的吗?到时候再告她靠关系给耿淮西和樊春花开后门不是更容易?”
这一次,她倒要看看姜淑兰怎么办?
邓宁心又要怎么办?
大儿子和儿媳妇都保不住,有的她哭的!
樊春芳却不太赞同张秀琴的话,“妈,我觉得还是弄四哥比较好,他现在没上班了,可是他总是动不动就揍咱们家凌风,凭什么呀?要是能把他一块儿弄进去,到时候二房就剩下一屋子女人孩子,那姜淑兰挣来的钱,可不就是……”
后面的话,樊春芳没有再说。
张秀琴却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要,不要,不要害凌云……”
这话一出,樊春芳听出了一些不对来,忙睁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张秀琴。
“妈,你什么意思?”
那锐利的口气,吓了张秀琴一跳。
“我……我没什么呀,我就是觉得他到底是凌风他二伯的骨血,要真把他一起害了,只怕你爹也会不高兴的。”
“是吗?”
樊春芳明显不信,但也没有跟张秀琴继续理论了。
反正这告哪个都是她说了算的,沈凌云,她是一定要告的。
就算只是为了给沈凌风报仇,她也要让他去常常被人批斗,被众人殴打的滋味儿。
*
接下来的几天,姜淑兰和耿淮西轮番想找邓宁心,说服她让沈凌云去参军的事儿。
没想到却连连碰壁。
他们总是刚开了话头,邓宁心就直接把话堵死了。
“我说过了,我不同意,他要是想我伤心死,他就走!”
就这一句话,也不说多余的,生生逼得姜淑兰和耿淮西愁得火烧眉毛。
不过也没愁几天,全家人就换成了另外一件事发愁起来了。
耿淮西被李长安带人抓走了!
“不好了不好了,凌云,二伯母,不好了!”
早上起来,耿淮西总是第一个出家门下地的,沈凌云和邓宁心会稍微晚一点。
这天,俩人正准备出门,就听到丁慧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丁慧,这是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
“二伯母,耿大……耿淮西被人抓起来了,在操场坝那边,有大队的人,还有……还有红卫兵的人。”
听到这话,邓宁心和沈凌云对视一眼,脸色巨变。
“快,快去看看去。”
邓宁心说着就朝着操场坝奔了起来,一边奔跑,一边嘴里叫着淮西淮西。
沈凌云眸子深深,沉吟了一会儿,也迈开了步伐朝着操场坝跑了过去。
等他们到的时候,就看到操场坝上已经围了一些人,台子上则站着被人绑了手的耿淮西,身上一片狼藉,显然是已经被人打过一场了。
“淮西!”
邓宁心作势就要冲上前去,亏得秦素芬等人动作快,将她给拉住了。
“二婶儿,你别过去了。”
“淮西……淮西……谁打的他?素芬,谁打他了?”
邓宁心扒着秦素芬的衣领,不停的追问着,视线却一直紧紧锁着站在台上垂着头的耿淮西。
另一边沈凌云却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