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纵一脸倨傲的坐在车中,目光略显睥睨的斜看着前方。
不管此刻外表看着多么的不可一世,其实他现在内心,有点怂。
这可是从不曾有过的心态。
按说,他已经出面,将赖痢头这一把家伙给修理得惨惨的,以后也只能在牢中度过。
同样,他也算是把苏月给彻底的从这一桩官司中给摘出来。
这中间,动用了些什么力量什么关系,只有他自己本人才知道。
按之前外婆的约定,他现在,可以大大方方的上前要人,把苏月给带走。
他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既然他费心耗力,连这样的结果都在干预,他当然是不可能是来为了做个大善人。
可在该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他却怕了。
因为,那胜利果实,不是一件死物。
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而且,是一个颇为固执、甚至算是顽固不化的女人。
甚至对他颇为讨厌的女人。
自己这样的行为,算不算是落井下石,或者说是趁人之危?
黎纵自觉这个手段,有些不光彩。
可是,他又突然感觉,也应该来点这样强硬的手段了。
否则,继续跟苏月玩着那一套你追我躲的游戏,他进一步,她退三步的把戏,这一辈子,他们也不会在一起。
黎纵就这么冷漠的坐在车中,然后,看着他的助理,最终,将苏月带进了车中。
这么一段距离,他当然是能看见,那个死女人,哭丧着脸,那神情,比坐牢还要丧。
靠,跟着他黎纵,这比坐牢还惨吗?
黎纵气得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
这辆隐在树荫下的豪车,发出突兀的声响。
那边正准备上车的特助,听着这喇叭声,回头望了过来。
这一望,他也能知道,这是黎纵的车。
特助犹豫了一下,在想,这是不是要过来,跟黎总打个招呼?
可之后,那辆树荫下的车子,静静的滑走,如风中的落叶,不惊起一点喧嚣。
特助收回视线,按着之前的吩咐,打开车门上了车。
车后排中,苏月一脸死寂的坐在那儿,对于外界的一切,置之度外。
她是哀默大于心死。
还以为,她真的是吉人天相,真的是无罪释放。
原来,这中间,还有别的隐情。
难怪,昨晚外婆一再在说对不起。
苏月无力的闭上眼。
她不怨外婆。
她真的不怨外婆。
要不是外婆也被逼得走投无路,也不会选择这样。
她能理解外婆的无奈,可她无法接受眼下这样的结果。
她真的,只能去黎纵那个花花公子的家中,当他见不得光的情人?
特助见着苏月那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仿佛这是要拉她上刀山下火海般。
一惯不多话的特助,还是说了一句:“苏小姐,你放心,黎总这人并不坏。”
苏月冷笑。
什么叫这人不坏?
这简直是坏透了。
这完全是在仗势欺人,趁人之危。
这是趁她有难,以此拿捏外婆。
所以,她是被外婆给赶出来的。
外婆是以死相逼,要她跟着特助走的,而且,不要再回来了。
苏月如此一想,眼中是闪过强烈的恨意。
这一抹强烈的恨意,没逃过特助的眼光。
特助在后视镜中,注意到了这一抹强烈的恨意,不由暗自心惊胆跳。
天啊,这苏小姐的眼神,是恨不得拿刀杀了黎总的模样。
黎纵这么淘神费力的,跑前跑后出力,这最终,是给自己找个不定时的炸弹回去?
确实这时苏月想杀了黎纵的心都有。
在她的眼中看来,黎纵这样的做法,跟那个赖辣头之类的人物,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赖痢头这样的人物,是直接无耻的强来。
而黎纵,不过是借着这样的卑鄙事由,她被逼着过来。
起因如何不重要,最后的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
不都是不顾她的意愿吗?
“苏小姐,不管怎么样,希望你多想想你的外婆。”特助也只能这么隐晦的提醒着苏月。
他可真怕这姑娘,真的想横了,一刀杀了黎纵。
之前进了监狱,不就是拿刀杀人吗?
之前能拿刀杀人,估计现在一样能拿刀杀人。
特助只希望这姑娘想想她的外婆,考虑她一把年龄了不容易,做事不要再这么冲动了。
何况,特助也在暗暗的想,自己家的黎总,哪儿不好吗?
要颜值有颜值,要身世有身世,要家产有家产,除了有点花,还有哪儿不好?
黎纵等特助开着车带着苏月离开,他才又开着车,慢慢的返回。
这边厢,已经另外的人开了车过来,替外婆搬家了。
这是黎纵的安排。
关于苏月父亲一家在这件事中的表现,黎纵当然是明白。
听着苏长生当初居然还要找赖痢头求饶讲和,甚至要让苏月去陪赖痢头玩高兴,黎纵想捏死苏长生的心都有了。
他妈的,有这样当爹的吗?
自己的女儿受了欺负,然后受了这样的冤枉委屈,还担上牢狱之灾,不去想想别的办法,居然想出这样的馊主意。
这个当爹的,还不如外婆这样的老人家通透。
人家外婆都还知道来找自己。
自己怎么都比赖痢头强百倍千倍。
这么一想,黎纵随即又吐着口水,呸,自己怎么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