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看了半天,看不懂这个影像图片啊。”白培德叹气。
白玉龙一边稳稳的开车,一边安慰着白培德:“爷爷,那是专业医生看的,你又不是医生,看不懂也正常,要懂得服老,知道不?”
“是啊,老了,不服老不行。”白培德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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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志中坐在他的书房中,一手拿着老花镜,看着医学杂志。
作为享受国家津贴的专家级人物,现在虽然退休了,也是一直处于退而不休的状态。
基于他在眼科方面的造诣,现在的他,都还担任着眼外伤病学组组长、眼微循环专业委员会理事、视网**会理事……一大串的头衔,足以证明他在这方面的专业。
他的助手小李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见他研究得认真,没有立刻打扰他。
倒是胡志中抬了一下头:“有事?”
小李一脸的为难:“是这样,胡老,外面有人要求见你。”
“有预约没有?没有就不见了。”胡老很淡定的说了一句。
这些年,胡志中的名声在外,不少外地的人,都要远道而来,求他看病,有不少人也会消息灵通的找到他的家中来。
只是,他现在也一把年纪了,哪还可能再亲自给人看病。
何况,他的专业,在眼科方面,这需要配合着仪器之类的检测,哪有可能是看一眼,就能手到病除的。
所以,没有预约的人物,他是一概不见。
“没有预约。”小李说。
“没有预约,那就打发他们离开就是了。”胡老说着,又拿起老花镜。
“可是,这来的人,他说,是你五十年前的故交,当年一起在国外留学过,姓柏,现在是好不容易来一趟,希望无论如何,要见你一面。”小李一脸的为难。
按常理来说,一般没有预约的人,他自然而然,也就可以直接推托。
可今天这来的人,似乎也不是那种普通的老百姓跑来求医问药的,他是军车送来的,开车送他来的人,还是一个营级以上的年轻军官。何况,这老者,也看着气度不凡,又说是胡志中几十年前的故交,又是当年一起国外留学的人,小李也不知真假了。
直接拒绝吧,说不定,真的是胡老几十年前的故交。
所以,小李就带着这么几许纠结,过来请示胡老。
“五十年前的故交?”胡志中微眯着眼。
五十年前在国外留学?
姓柏?
这似乎,都是好久好久以前的往事,久得胡志中这样的人,在脑中思索了半天。
最终,他终于是想起了什么,一把搁下手中的老花镜:“快,快,小李,让他们进来……态度好一点,快请他们进来。”
小李一看这架式,看样子,真的错不了啊,来的还真是胡老多年的故交,小李赶紧一溜小跑出去,以免让别人久等了——他刚才,还把别人拦在门外,让别人在大门外等着呢。
胡老动作慢一些,等他从台阶处走下来,就看见小李迎着两人往回走。
走在前面的老人,面容清瘦,但却是精神矍铄。
胡老凝神打量了半天,终于是从这么一张清瘦的面容上,依稀看见当年旧友的模样。
“柏少……”胡志中叫出这么一个久违的名。
白培德颇为汗颜,一把年纪了,黄土都埋到脖子的人,还叫以往的这个名做什么?
“还好,认得出我。”白培德倒是淡定一点。
至少,他是从电视上杂志上,是看见过胡志中的新闻的,也知道他的情况,所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
“这都几十年不见了,要不是你先来报了名号,我怕是当面都认不出人了。”胡志中倒是感概。
果真是岁月催人老啊,弹指间,都五十多年没见面了,大家也从当初那意气风发的青年,变成如今的垂暮老者。
胡志中激动得忘了礼节,还是小李在旁边提醒了一句:“胡老,有话进去再说好吗?”
“好好。”胡志中连连点头,然后笑道:“瞧我,都搞糊涂了,来来,进来坐,小李,快去泡茶。”
三人边说,边让进了客厅中。
要分宾主坐下时,白培德把白玉龙给胡志中作了介绍:“玉龙,这是胡老,以前的老朋友。这是我不成器的孙子,白玉龙。”
胡志中抬眼打量着白玉龙:“不错不错,连孙子都这么大了,在部队都这个级别了,真是有出息。”
“胡老好。”白玉龙上前,毕恭毕敬的跟胡志中敬了一个礼。
他现在,当然知道这个胡老,都是国内响当当的人物。
他只是没料得,自己的爷爷,居然跟这样的人物都是故友,似乎当年,还一起在国外留学?怎么这些,一直没有听爷爷提过。
白玉龙隐隐记起,从小在老家的时候,许多人都说爷爷气度不凡,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那时候白玉龙还有些纳闷,没感觉他的爷爷有什么不凡的啊,不就是一个普通的退休老头吗?顶翻天就是年轻的时候创办了一个砂砖厂,后来也都是收归国有了,然后老爷子就是被劳动改造,丢在西山农场这么多年。后来平反了,他也老了,基本上就是守着退休工资过日子了。
白玉龙心中再纳闷,可现在,他也不能把这样的疑问给问出来。
他规规矩矩的坐在一边,正襟危坐,身板挺得笔直,认真的听着胡志中和白培德的谈话。
前半场,真的只是老朋友述旧,两人回忆了当年一起留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