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脑壳那根砖头杖荤了,老子今天吃了面高兴,快滚!”大汉吃着面,平平淡淡的说着。走着走着我已不再喘气,却再也不想走了。
我此时的感觉是前者,因为我还活着。我一步接一步,喘着大气飞一般的走过震后的小镇,走过满地的断肢、头颅、惊恐。我走得快,不是因为害怕;我走得快,不是因为悲悯;我喘着气,不是因为我累了。死者已经安息,生者当大步大步的向前走,直走到比死者还累,因为活着毕竟需要付出点代价。这是我此时的想法,但却不是我真实的想法。我走得快,是害怕静追上了我的脚步;我喘着气,是害怕自己没能走得快。
“因为你不敢低头!”静睁开眼踮起脚尖怨恨的望着我一个词一个词的说着。
我懊悔,我为何会放下正事不做,非要去满足自己高傲的自卑呢。我恨,恨自己笨,无能。恨张安韵,为何非要否定我们的爱情。啊……!我自扇几个敝啊敝啊的耳光大声吼了起来,为死去的人,吼着默哀!
“真好吃,好久没有吃到锅里煮的面了。”大汗得意的说道。就在刚才,我话未说完,嗖的一下,老妇人手中的桶就已经到了大汗手里。
“你狗日的再不让开,老子们把你踩过去,等你两个去地下吃嘴去。”
“好羞!羞,羞”
“滚开,狗男女,别怪老子不客气老!”
我的头低下了,高傲的自卑低下了。静的嘴却再也不想闭上,因为我们打算就这样死去。我只感觉大地在为我们转着圈的跳舞,尖叫与惊嚎在为我们喝彩。我想,如果于此刻死去,当是美哉、快哉。
“因为不敢看我。”静怨道。静就像剑客,一剑刺向我的心窝。直刺得我再也不敢卸下高傲的自卑。
我听得真切,听出真情,也不犹豫就要把面往她桶里倒。大家稍微停下半分钟,我告诉你们怎么活到地震过去,我有吃不完的面,喝不完的水,我大吼。
“哥哥,够了!”静猛的从后面捂住了我的嘴,却不能停止我的默哀。“我这里还有一碗面,方便川菜面还有种子,现在我们得改了策略,要一个一个的去教他们学会用这碗面;我们一个一个的传,让一个人看到这碗面的妙处,再让他去拯救其他的人,这样这碗面才有可能真正带给震后的同胞们,才能让他们从苦难中走出来,才能去完成宋魂的嘱托。”静一溜烟的说明了策略,说得是那样的有理有据,动人动情。
“我不喘气就不知道自己走得有多快!”
“我为何不敢看你?”我说。
“老子来试!”一赤裸上身满是汗水纹了条白虎的大胖子撇开旁人吼道。
“你为何喘气还走那样快?”
静有一万个理由走在我前面,我却只看到自己的鼻梁。
静的鼓励让我觉得很是惭愧,我明明就不行,连我自己都觉得不行,她为何还要坚信。我知道,她是怕我自卑,怕我难过,但她确实是真诚的在鼓励着我。此刻,我想起我对欣的爱,只是承诺,只是坚信,却能爱得那么深;静对我的爱,那种让我也坚信的爱,那该爱得有多深啊!
还有一种感觉叫做生于华夏死于微笑。
“你!”我愤怒的大骂:“你是个混蛋,你是个无耻,你怎么能抢老人家的面!”
“静,我们现在去哪里?”我已经没有思考的勇气了。“你为何会认为我不愿意?”我紧闭嘴唇仰头望向天空,说道。
我忙将面拿了出来大声吼道:“谁先来试这第一碗面!”我心里已经在盘算着,一定要先把面给一个老人。
各位乡亲,我这碗面是一碗可以自己生长的面,我把它倒在你们碗里,我的碗里还会再长满面,你们接到面以后再真诚的把它分给别人,你们的碗里还会再长满面,吃也吃不完。
“小伙子,老婆子能先来试哈不?你把你碗里的面倒到我这个方便面桶桶里头,看你碗里头长不长;长的话,老婆子就学到你的来,不长的话,老婆子还是把这碗面再倒到你钵钵里头,你就悄悄的走了算了。”一穿件砖红色扣套面容干枯的老妇人打破了沉寂,说道。
这时我们看到:小马路的边上一个肥不溜秋的中年男子正在美美的享受着;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正歪着头闭眼忍耐着。
“这是什么世道,是什么时期!法官宣判也一定会判你死刑的。”我彻底愤怒了。
“哥哥,不是你不如我,我坚信你一定比我厉害,只是你有时太冲动了而已。”静真切的说。
“一、跑出去的只是一部分,大部分人其实还在镇上。”静伸着头,红唇紧闭,若有所思的说着。“二、跑出去的人没了东西吃还会回镇上;三、后面出来的人还会来镇上等东西吃。”说到这里静略微的停顿了一下惊呼:“所以,回镇上是最好的选择!”
“吻我!”静平了脚跟,闭上眼睛,张大嘴巴吼着。
“你的面在哪里,你的水在哪里,你把我们挡在这是为了啥子;你今天要是拿不出面来,就别想活!”“给老子!”大汗怒道。
人流嗖啦嗖啦的飘出了繁华,屁颠屁颠的涌向了宁静。因为小镇的建筑实在是太挤了,挤得来让人没有安全感。男人的嚎哭,女人的làng_jiào,小孩的啊…安安……,老人的喘息声,惊醒了我和静。我们面面相觑,只在微笑,只在浪笑。我们已经忽略了周围人的噼里啪啦,只因张安韵刚刚藐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