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风华觉得自己难以呼吸,胸腔发闷得难受,可是她的眼睛却固执到不愿意眨一下。

猛然一阵柔和绵劲的力道击到洛风华的胸口处,洛风华猝不及防之下退后一步,咳嗽了两声,终于记起了呼吸这件事情,脑中一阵甚过一阵的晕眩也逐渐缓解下来。

该是有多傻多在乎才会注视着一个人就忘记了自己的存在,甚至能在睁着眼睛的情况下差点就窒息到晕倒。

斐休收回隔空打在洛风华胸口上的手,站在她的面前,恰好隔断了洛风华和庄子卿之间的目光。

庄子卿向这里看了一眼,只先看见了斐休的背影和一片海棠红的衣裳,他显然认出斐休身上那让人印象深刻的深紫蟠龙莲锦服,微笑着行了一礼,下意识地就收敛了目光没有再看,无论是斐休在和谁纠缠,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斐休侧目向后看去,庄子卿行完礼已经随着一同前来的儒生自顾自地离开。

三次擦肩,一次注目。

相见不识。

需要多少的缘分就需要多少的无缘。

洛风华一直睁着的眼睛忽然就流下了泪。

洛风华伸手揉了揉眼睛,更多的眼泪从她的指缝间渗出。

“妈的,眼睛好酸。”洛风华低咒着爆了粗口。

她遗忘了呼吸,也遗忘了眨眼。

斐休看着洛风华,紫瞳深深近乎于黑,不见颜色的昏天黑地。

她会对着他含笑敷衍,也能转脸无情,她把控着自己的情绪,完美到无可挑剔的拒绝和距离。

但是她对他的失态,不是因为他,他只配当一个被迁怒的角色,她的情绪翻转,也不是因为他,他只配当一个旁观者。

她主宰着自己的情绪,即使改变,也不会有他可以置喙的余地。

斐休偏头又看着渐渐西沉的夜色,一盏盏的灯笼挂了起来,水上明月渐生,和晶莹洁白的琉璃盏相互呼应,浮光跃金,静影沉璧,忽然觉得所有的话含在口中,都失去了存在的必要,而一些坚持,也变成了虚妄到失去存在的必要和价值的东西。

她和他的一厢情愿。

洛风华看着庄子卿的方向,那里空荡荡的,也只剩了残阳,或者月光。

斐休道:“他走了。”

“哦。”

她不敢眨眼也不想错过的东西还是要错过,不能怪斐休,斐休不阻止她估计要成为第一个活生生地让自己窒息而亡的人了。

即使没有斐休,她除了眼珠不错地看着,把自己憋死,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死亡也无法阻止的无措。

洛风华两辈子加起来的经验放在此刻也阻止不能她变成一个脑子一片空白的白痴,她的眼睛就像打磨光滑的镜子,除了反射入眼的一切,掺杂不进如何自己的东西。

于是她遵从着本能,口上答应着,眼睛还是只知道看着庄子卿的方向。

该怎么做?怎么做?

一个念头难得能溜进洛风华的脑子里,于是她的眼睛由死水变成肆意流淌的溪流,四下打量着,似乎在寻找着能够解决问题的方式,但是又不愿意让自己的眼神寄托在任何东西上面。

尽管她到最后也忘了自己想问做什么。

尽管她现在的想法都是一厢情愿。

一厢情愿。

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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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提示:035 一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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