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我都在想着张辽的问题,这件事是我一个人能承担的吗,我看着电话簿里的电话,一再的犹豫。我带他回去好一点还是放任他去过自己的生活,我从小生活对于家庭这种概念是比较淡薄。如果换做是我,一个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过,不会有什么牵挂,张辽和我不一样,他的家庭,他的家人,他离开了就什么都没有,与我原本什么都没有不一样。
一回来樊椋说有事出去一趟,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在房间想这事的确有些无聊,眼睛瞟来瞟去总是看到那个温泉池。我呢没有泡过温泉,在我看来交了钱不享受一下确实也挺划不来。我估计樊椋也不是一时半会回的来的。
想了想拿了件浴袍,泡温泉要不要脱衣服,在网上问了一下,有人说不用,有人说穿泳衣,我觉的后者比较靠谱,可是这里哪有什么泳衣,思考了好一会,想想日剧里面那些场景,大家都拿浴巾裹一下,反正这里也不会有别人,这样也无所谓吧。我在浴室依葫芦画瓢,照着样子把自己裹住,然后学着美人入浴的样子,脚尖在水面划了划。哈哈偶尔一个人在这里自演自看也挺有趣,要是有人看见了估计觉得我疯了吧。
啊,好舒服,水温正好,看着眼前的森林,觉的自己就好像穿越了一样,难怪那么多人喜欢泡温泉,温泉是个治愈的东西。
我躺在水里,水波缓慢的拍打着皮肤,一层层的推开,一的抚摸着我,人就好像要融化在里面了一样,头靠着边缘的一块突出的石头上,中部有一些凹槽,这种设计好像就是为了放头一般。有一丝丝的阳光透过层叠的树叶照进来,冬日它总是那么温柔。在这样的状态下,理所当然我睡着了,要是我知道这么容易睡着,压根就不该泡什么温泉,管它什么水、树叶、太阳,统统都是混蛋。就是因为这些鬼我才睡着的,以至于樊椋回来,和他在旁边靠着我坐着我一点都不知道,想当初我就不该发什么神经来泡温泉。
我是突然惊醒的,也不知道怎么脚一抽就从水里坐了起来,水花溅起一片。
“你干嘛。”樊椋叫了一声,我转头看他,他一脸的水,手上拿着那本书也全打湿了。看着他我第一反应拉来旁边的睡袍把自己裹住,脑袋里转不动“该看的都看了,藏什么藏。”
“你看了什么。”
“什么都看到了。”说完他把书丢了出去,站起身,他身上只穿了件内裤,赤条条的站在我面前“不让你吃亏,你看回去吧。”说着又转了一圈“赚到了吧。”
“去死。”我把浴袍裹得更严了,泡得有些久,脚发软,一屁股又坐了下来。
“哎,我不说出去。”他说着这句话又坐了下来“被火烧的。”他比划着脖子以下的地方“看样子挺严重。”对于被樊椋看到这件事,我很介意,之前我并没有介意过这种事情,只是针对樊椋,脖子以下到肚脐这么一大片的地方,全是这样,他只看到一小片,即使这样,我依旧是很羞愧“你生气了。”
“别生气,我什么都不问,你当我没看到。”
“好啦,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说了好几句,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话,所以一句话都不说,他看了我一会,从池子里站了起来,只穿了条内裤就直接走出去了,我听见开门和关门的声音。他一走我眼泪就像止不住一样,不断的从眼睛里冒出来,不是我自己想哭,就是停不下来。上一次是我送走外婆的时候,那一次眼睛肿了好几天。我捧了一手的水,拍在脸上,这样至少看不出哭的样子。不能哭,这件事我应该习惯,我习惯的,我习惯的可惜不但没有停还更加往外冒,我怎么会和姜危一样,明明就已经习惯了。
我从水里爬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软的,嗓子有些哑,抬头樊椋不在房间,我到浴室洗澡后把衣服换完,穿衣服的时候,看着镜子里丑陋的伤疤,我第一次觉得是那么的扎眼,当初要是没有那场火,我应该是和其他女生一样,穿裙子留长发,现在就好像是怪物一样,我一直都是怪物吧,当初如果知道现在这么难堪,就该听医生的把手术给做了,至少来说现在我也是个平凡人。
突然那样的想法就出来了,我是不是不该把钱借给张辽,把自己这身皮给换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一会,才转身扣号口子。
坐了一会觉得自己莫名的发这一通火也的确不太对,樊椋本身是没有什么错,作为朋友来说我太过于敏感。他对我挺好不然不会大过年的陪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叹了口气,去把他找回来吧,毕竟他衣服都没有穿。
我打开门的时候把自己吓了一跳,樊椋靠着门框,哪里都没有去,披着件浴袍低着头,外面其实还是有些冷。听到开门的声音,他转过头来,看了我好一会,咧开嘴笑了笑“不生气了。”
“你因为我生气才出来的吗。”
“你在意这件事,我却揭你伤疤,生气是应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说让我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心率有些变化,我就这样看着他,外面空气在他睫毛上凝结出细细的水珠,呼吸的白雾,让他显得有些虚。
“你冷吗。”
“冷啊。”
“冷你不知道进来,脑子冻住了。”
“大概是吧。”他笑着朝屋里走,我才发现他脚上连鞋都没有穿“真怕你一直生气。”说着他马上回头看了看我,确定这句话并没有踩到雷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