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换到不知第多少座桥时,孟朝歌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也已是茫茫火海。几乎是刹那间,就让人觉得失去了对方向的掌控,着实让人惶恐不安。孟朝歌赶紧收回视线,继续往之前确定的那条直线看去,借以稳固心神,可心里却越来越乱。
他们现在走的还是刚刚的直线吗?万一走歪了呢?前后左右都是差不多的景象,又怎么确认自己走的就还是那条路呢?而且又怎么知道这里的景物不会变幻呢?
孟朝歌已经分不清自己所在何处,又不知道走了多少路程,越是什么都不知道,心里就越没底,而且这种气氛下,真的难以不让人胡思乱想。
寒子呇一直紧紧牵着孟朝歌的手,生怕她一个不打紧就掉下去了。他能感觉到对方手心里微凉的冷汗,也大概猜的到对方此刻的忧虑。但他也帮不了太多,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显得太过苍白无力。而且都已经到这里了,除了走下去还能怎么办呢?他们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咳。”寒子呇咳了一声,尽管已经尽力压低声音了,孟朝歌还是一下子就听到了,赶忙丢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她赶紧转头去看寒子呇。
寒子呇强忍着不适摇了摇头,示意没什么大碍,但事实上灵魂却已经有所灼伤的感觉了。孟朝歌自己也差不多,自然知道对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但她只能顺着对方的意思,在给予关心后保持沉默。
她的状况寒子呇也肯定心知肚明,但两个人都选择不提,因为一旦提了,便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坚持下去了。于是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各自对此保持沉默,然后继续往前走去,
孟朝歌脚下一滑,直接坐到了桥面上,幸好她情急之下用脚抵住了下面的一座石桥,才避免了跌落下去的后果。寒子呇倒吸了一口气,还好只是虚惊一场,立刻把孟朝歌拉了回来,遭此一番,两人都停了下来。
孟朝歌坐在桥面上喘着气,寒子呇也在一旁蹲下,两人都有些沉默。这条路连终点都看不到,可他们已经找不到来路了,这种感觉简直是太过糟糕。
寒子呇摇着折骨扇扇着风,也没力气扭头了,就这么看着面前的火海问道:“这样有没有好些?”
孟朝歌用余光瞥了一眼,知道对方问的是用扇子扇风能不能降低身上感觉到的热度,也就点点头,却想起来对方看不见,才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两人呆了一会儿,也知道不能再歇下去了。寒子呇站起身,问:“还走得动吗?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用不了折骨,它现在顶多用来扇扇风,我们只能靠自己的两条腿了。”
孟朝歌也没心思对折骨的大材小用表示惋惜和同情了,她正准备站起来,却突然又坐了回去。孟朝歌屈起膝盖,把双脚提上桥面,然后一只一只地脱掉了鞋袜。再把鞋袜直接扔下去之后,才撑着地面晃悠悠地站起来。
寒子呇扶了她一把,脸上却是掩不住的担忧,他说道:“这样烧灼的感觉会更强,也要更疼些的。”
孟朝歌摆摆手,道:“没关系,这样就不容易滑下去了。疼就疼吧。”
说着便迈开脚步,然后像是被烫到似的缩了一下脚,下一瞬却又若无其事得继续踏了上去,就像刚刚那怕疼的样子只是错觉一样。孟朝歌见寒子呇还没跟上,回头招呼道:“走了。”
寒子呇看了看对方的脚,又看看对方那副还无所觉的模样,眼里晦暗难明。他随意“嗯”了一声,然后跟上,待对方转回去时才露出心疼的神色。但他什么都没说,眼前的女孩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果断,更加勇敢。
两人又继续走了很久,每当要跳下另一座石桥时,寒子呇总会先一步跳下去,然后在下面准备着接住孟朝歌,尽管孟朝歌每次都表示不用,然后自己跳下去,但下一次寒子呇还是会继续那么做。孟朝歌也无法,只好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任由寒子呇一次又一次地重复。
不过当要爬上石桥时,孟朝歌倒是不会拒绝寒子呇的帮助,毕竟她在体型方面的确不如寒子呇,如果硬要自己爬估计还会浪费时间。她也不矫情,每次都等寒子呇先上去,然后再拉她上去。
孟朝歌也不知道他们走了多久,前方的石桥却是越来越少了,初时看来还不明显,可现在一看却是不想引人注意都难。
“这是怎么回事?”孟朝歌望着眼前孤零零的几座黑色石桥,愣愣地问道。
寒子呇也是疑惑,前面的石桥只剩下不到十条,去掉几条和他们前进方向不一致的,也就只剩下中间四条,但每条隔的距离都很远,就算现在近,到后面也是越来越远,而宽度却又不足以一次走两个人,他们只能一前一后。
虽然他们之前也有不少地方都是一前一后走过来的,但那时下面还有许多纵横交错的石桥,就算不幸摔下去也不见得就是必死的结局。可眼前的桥下却已是一望无际的深渊,而桥面依旧坑坑洼洼,他们所要冒的风险实在太大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看起来我们只能走中间这座桥了。”寒子呇神色复杂的回答道。
孟朝歌看着被火焰包裹着的石桥,一时也是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因为现在仅剩的几座石桥中,只有这条最接近他们之前决定的路线,也最长,长到近乎能到达空相火域另一端的距离。
“那我们走吧。”孟朝歌也只是犹豫了一会儿,便下了决定,毕竟除此之外他们也没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