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宣催动马匹,朝前走了几步。
马善并无畏惧,端坐在一尘不染的白马上,戴扇云盔,着一袭淡黄袍,手握点铁枪,面如傅粉,有三绺长髯,甚是俊朗。
从面相上来看,马善似乎并非恶类,反而给人一种好感。
“你便是马善?”孔宣轻喝。
马善不卑不亢的对孔宣施了一礼,“正是在下。”
“听说汝与其的兄长温良,据白龙山要道,兴风作浪十几年,官府多次派兵围剿,皆被你打退。从此以后官府便对尔等采取绥靖政策,不仅不发兵剿贼,反而与尔等同流合污。现在本地张县令,已被我斩首示众,头颅悬挂在城头,以儆效尤。此番我奉王命而来,入白龙山剿贼,汝若想保得性命,便速速全员下山乞降,不然,我必荡平白龙寨,杀光作乱逆贼,一个不留!”孔宣厉喝。
马善听后,没有惊惧,反而淡淡说道,“王师亲临,我等岂敢螳臂当车?我素听闻大明公,乃是骁勇善战的猛将,以军功得以封公,我辈钦佩。然在下修道数十载,都一直未曾窥破天机,证得真人之位,故今日斗胆,想与大明公切磋一二,可否?”
孔宣笑了一声,他自然知道马善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来时,帝辛曾说过,白龙山马善,素来高傲,疑似与阐教玉虚宫有所关系,虽法力平平,不过先天巅峰境,但却具有不死肉身,哪怕是知命境大能亲至,也奈何不了他,只能锁困住。
孔宣听后,有些不服气,他的五色神光无物不刷,经过多年修炼,已非昔日的阿蒙。
听到马善邀战自己,孔宣没有半点犹豫,便颔首应诺。
马善需要用一场胜利,让孔宣收起对他们的轻视之心,好被朝廷招安后,凭本事混个好出路,不然因贼子的身份,永远都会低人一头,被人所轻视,甚至是讥讽。
而且,马善也素闻帝辛爱才,广设招贤榜,招纳天下能人异士。
还在世子时,便开设了聚贤馆,如今朝中的许多将领和大夫,都是出身于聚贤馆。
从一介布衣,到封侯拜相,以聚贤馆为跳板,仅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使得整个朝堂已不见白须老翁,几乎尽是样貌成熟的青壮,可见当今商王大胆用才的作风。
……
马善知道,凭自己先天巅峰修为,纵横这一地,倒是绰绰有余,但对上如日中天的大明公,哪怕十个自己加在一起,也非对方只手之力。
故而,这场战斗,马善完全是放开了打。
没有任何防御,纯粹的进攻。
白马奔来,犹如一道白色雷霆。
马善脸色淡静,手持点铁枪,向孔宣眉心骤然刺来。
孔宣眉头微皱,对马善心里的想法有点困惑。
中门大开,没有任何防御措施,那淡黄袍,也仅是普通的法衣,自己弹指间就足以破掉。
如此进攻方式,与主动求死,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哧!
点铁枪速度很快,使得空气都发出一股撕裂般的声响。
然而,这杆铁枪在孔宣眼中,却变得奇慢无比。
两者修为相距甚大,如今孔宣已屹立于万象大圆满巅峰境,只差佛门一脚,就突破道胎境,成为王朝第一个,突破此境界的国公。
孔宣探出右拳,对着刺来的点铁枪猛地挥拳打去。
只听“砰”的一声,马善双臂猛颤,手中的点铁枪差点飞出,但他却似乎有一股卸力法门,将孔宣的力道卸掉以后,便手握点铁枪,与其擦身而过。
“倒是有两把刷子。”孔宣淡笑,“刚才我,只用了一成力道,这回,我将会用三成!”
所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孔宣也想使出全力,速战速决。
可临来时,帝辛曾嘱咐过,不必对白龙山大动兵戈,尽可能的收服马善,顺带的也将温良一块收入囊中。
孔宣遵照王命,不敢违背。
但却被马善那恃才傲物般的神色,弄得有些不爽,美名其曰的说是切磋,但实则却是想对孔宣来一个下马威。
仿佛认为凭商国大明公之能,对自己也无可奈何一样。
“那我就把你打服,看看你的本事如何,若没有如王兄所说的那样,即砍即长的本事,那便杀了他,省的将此人带回,让王兄难堪……”孔宣暗忖。
他也不知道帝辛是从何处打听到白龙山马善,有这等神乎其技的本事。
但圣人也会犯错,想来是帝辛道听途说,误以为真,有了惜才之心,才命他要活擒马善,想要收服于麾下。
不管马善是块璞玉,还是块臭石,都有刺人的棱角,孔宣不出全力,也是有一种蔑视马善之意。
仿佛在说,就凭你,也配我使出全力?
……
两人都较着劲。
孔宣将十成的力道,提升到了第三层。
他没有动用法力,而是如一头野兽一样,凭蛮力朝马善打去。
马善挥动点铁枪,向那只白皙的拳头猛地刺来。
当!
枪尖一接触孔宣的拳头,便猛地发出一道金铁碰撞的声音。
随即,点铁枪脱手而出,在半空中翻滚数圈,被震到了十丈开外,插入了泥地里,半截枪杆都埋入了土里。
而马善也被孔宣一拳击中腹部。
原本孔宣想一拳打在马善的心口,但拳头挥动在半道,便改变了方向,由心口转移到了腹部,哪怕腹部受损,也好过心脏破碎的下场。
马善身体飞起,从白马背上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