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军营外有一位自称是四王弟麾下的信使求见,说是有紧要军情要通告将军大人您。”一位传令官来报。
拔利脱眸光微凝,他沉『吟』少许,说道,“让他进来。”
“是!”传令官领了命,起身离开了将帐。
少许,一名身材粗壮的蛮人,在两名亲卫看护下,行至将帐内。
“参见拔利脱将军。”蛮人单膝下跪,抚胸道。
“起来吧,你速速说来,四王弟殿下有什么紧要军情,要告知本将军?”拔利脱问道。
信使说道,“就在刚才,斥候发现商汤大军已经距离天吼岭不足八十里,殿下已经下令,三军备战,让将军大人您,速速赶赴总兵府,商讨军情大事。”
拔利脱抚着胡须,淡淡道,“本将军知道了,你且下去,由本将军安排好右岭大营的军务,便即可随你去见四王弟殿下。”
信使抚胸,施了一礼,便在两名亲卫看护下,退出了将帐。
戈壁走来,满脸担忧的望着拔利脱,“爹,你不能去。”
拔利脱一怔,问道,“不能去?这是为何?”
戈壁说道,“爹,你难道忘了吗?刚才后尤还在大营外,扬言要见你,如果此消息被四王弟得知,那他把你叫入总兵府,岂不就是请君入瓮了吗?”
拔利脱淡笑道,“怕什么,你爹做事光明磊落,一心向蛮,那后尤固然前来拜访我,但爹不是没见他嘛?将其据于大营之外……”
“可儿子见过他呀!”戈壁道。
拔利脱眉头陡然一皱,“这个……也算不得什么……吧?你爹身正不怕影子斜,四王弟若无确切的实据,也不敢把你爹怎么样的。”
“爹,你怎么糊涂啊,那安朴都司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会不知道。就是一个有勇无谋的匹夫!咱不说远的,就说近前的,先王战死后,曾命掌玺官连夜赶赴天吼岭,把禅位诏书公布于众,众将,包括爹你,都极力拥护安朴都司继位,以稳定军心,收拢民意和各地将领的忠心……可那安朴都司呢?死活就是不登基,扬言等血刃了帝子受,替王兄报仇雪恨以后,才会继承大统,这这这……不就是个弱智吗!”戈壁气急,有些口无遮掩道。
“放肆!那是四王弟!未来的蛮王!”拔利脱脸『色』大变,低喝了一声,连忙布下了一道隔音禁制。
“爹,你不必如此激动,这四周都是咱们的心腹家臣,不会传出去的。再有,商汤大军近在咫尺,就算传出去又能怎样?如今天吼岭人人自危,四王弟都自顾不暇,哪有功夫治儿子的不敬之罪?”戈壁不以为意道。
“那也不行!”拔利脱冷哼一声,但语气却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
“大敌当前,四王弟在蠢……也不会阵前斩将,顶多就是会猜忌你爹,把你爹调离右岭大营,卸掉你爹的统兵之权,许是明升暗降,也许是调到后方,做个闲职……总之,『性』命肯定无虞。”拔利脱毕竟是纵横官场几十年的老油条,本身又树大根深,亲朋故友遍布军界和朝堂,连南蛮王都视他如肱骨。
虽说拔利脱嘴上对四王弟很是尊崇,但心里却有一种轻视感,不仅仅是因为四王弟的能力,还有他的资历实在是太浅了。
一些稍微桀骜点的将军大臣,都不会服他。
所以,南蛮王才冒大不韪的,将天吼岭交给安朴都司这等莽夫执掌,为的就是给他增添点资历,提升他在军界朝堂的威望。
在和平年代,有南蛮王坐镇中枢,凭借其积累多年的威望,纵然让一个二傻子执掌天吼岭总兵职位,也没人敢触犯这位“二傻子”总兵,他们不是怕“二傻子”总兵,而是怕这位“二傻子”总兵身后的南蛮王!
这就是强权铁腕君主的威慑力。
可现在,南蛮王死了,死在了帝辛手上。
安朴都司最大的靠山瞬间没了,纵然手握禅位诏书,成为了合乎法统的新王,可他根基浅薄,没有多少班底,特别是天吼岭内的守将,俱都是南蛮王那辈的骄兵悍将,有的甚至还是二朝、三朝的元老。
而且,天吼岭内的军队,分为若干个派系,近六成都是各个守将的私兵,余下的四成里,有两成是其余部落的酋长部曲,剩下的,才是最为精锐,最为骁勇的王室近卫军。
也就是说,三十万天吼岭大军中,安朴都司能如臂指挥的,就只有不到六万的王室近卫军。
所以,拔利脱并不担心自己的『性』命会受到侵害。
整个右岭大营,近七成军队,都是他的私兵,如果安朴都司敢杀他,不说别的,右岭大营必将哗变。
“可即使如此,爹你也不能大意啊。”戈壁劝阻,“那安朴都司日渐疯狂,据密谈来报,那安朴都司刚才还要扬言,率领天吼岭大军,打算兵围右岭大军,将父亲您亲手处死。”
拔利脱听后,顿时吃了一惊,“真有此事?”
“确有此事!儿子什么时候骗过父亲您啊?”戈壁坚定道。
拔利脱眉头深皱起来,万事无绝对,刚才只是他个人的推测,万一安朴都司真的发起疯来……
原本,若没有戈壁的劝阻,拔利脱不会想这么多,直接跟着那名使者前去天吼岭了,但戈壁毕竟是他的亲儿子,肯定不会害自己,再有,他的话也确实有几分道理,不可不防……
“儿啊,你这么一说,爹这心里就全『乱』了。”拔利脱叹道。
戈壁迈前一步,打算趁热打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