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月色朦胧,窗子半开间清辉的冷光洒向竹屋内,满室的静谧柔和之感。
祁蓂烟轻推开竹屋的门,看到窗边的桌子上放着的棋盘,想起了婆娑姥姥方才的话,脚步轻抬缓缓走了过去。棋盘上放着黑白两盒棋子,随手一颗黑子,拿在手中竟有着淡淡的暖意。惊讶这竟是暖玉所做的棋子,虽然不明白婆娑姥姥为何让自己陪她下棋,想起婆娑姥姥还在院中等自己,放下棋子,端起棋盘转身轻轻地向外走去。及腰的青丝随着转身在空中划起一道淡淡的弧度,与屋内的月光相融,形成了半圈缥缈的美,如同她此事对背书无从下手的焦躁心情一般,难以看清。
“师父,棋盘拿来了。”看着坐在石凳上的婆娑姥姥,祁蓂烟端着棋盘站在旁边,恭敬的说道。
“恩,将棋盘放在桌子上,你坐下。”不想纠正她的叫法,淡淡的说道。
祁蓂烟听言,坐下后看着婆娑姥姥不发一语。
“你选个颜色。”
看了看两种颜色的棋子,抬起左手,“我选好了,师父。”
“执黑子者先出,你先出吧。”看着祁蓂烟所选的颜色,微微一笑说道。
“师父,那徒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祁蓂烟执起黑子,在中间落下,眼睛微凌。
婆娑姥姥看着落子的位置,内心叹了口气,面上不露声色,紧接着出了白子。最初,棋盘上白子步步后退但黑子却步步紧逼,看着即将被包围的白子,祁蓂烟心里稍显开心。但婆娑姥姥却不慌不忙,在黑子包围下舍掉了大将,助将军得以突出重围。
一起一落间,不出三个回合白子反败为胜,黑子渐渐处于下风。
“师父,我,我输了。”祁蓂烟看着占了大部分地方的白子,略显颓废的说着,“已同师父下完棋,蓂烟回房间去背经脉解读了。”
看着站起身准备回房间的祁蓂烟,婆娑姥姥略显沧桑的声音响起,“时间尚早,你在同我下盘棋。”
“这,是,师父。”
接连三局,婆娑姥姥未说让她回去,她也不再开口。最后一局刚开始,祁蓂烟好似明白了什么似的,不在下棋之时心浮气躁,而是逐渐的心平气和起来。
看着对面下棋的祁蓂烟,心态逐渐变化,婆娑姥姥会心的一笑,眼神变的慈祥起来。可对面的她却未曾注意。
“好了,这盘棋下完后,你回屋早些休息吧。”
“师父,我······”
“这四局下来,你可有什么感受。”
“蓂烟最大的感想便是。”思索了半晌,回答道:“无论做任何事,全心全意是最重要的。要心平气和的去对待每一件所要做的事情。”
“你最初,心浮气躁,并且有些急功近利之感。你的棋技不错,只是心底藏着事,没有了下棋时的思虑周全淡定罢了。”看着祁蓂烟说道:“静心是很重要的,你如今身处幽鸣涧,虽想着报仇拜师,但若是认真的问自己,其实你并不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你执着与报仇,只是因为祁家庄一朝惊变,心底承受不了痛失至亲的真相,你执着与背书,只是为了拜师。但若是你真的报仇后,又该何去何从?”
“师父,不是这样的!”看着婆娑姥姥所说出的话,祁蓂烟心底骤然慌乱,不知所措起来,“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也是真心想拜您为师的。”
“人对于自己所想要做的事,除了全心全意去完成之外,是没有任何捷径可走的,你刚才下棋也有所体会。这两天你心浮气躁,报仇之事填满内心,如何能背进去书?更何况,你对书中的内容是否真的了解?”站起来,活动了下久坐的双脚,“好了,你把棋收好,回房间去休息吧。过多之话我也不多说了。”
看着慢慢地向房间走的婆娑姥姥,祁蓂烟坐在凳子上,无神的收拾这棋子,想着那些话,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一般,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她不认为想要为祁家庄上下惨死之人报仇有什么错,但她心底知道,若是仇恨填满自己的内心,对她的生活是百害而无一利。内心感激婆娑姥姥用下棋来开解自己,收拾好东西回屋的时候,看着婆娑姥姥的关闭的房间,走过去对屋内之人感激地说:“谢谢师父,从明天开始,不会在被报仇之事填满心底了。蓂烟想明白了。会端正自己的态度的。三日后我会将书中的内容参透背过。师父早点休息,我回房间了。”
“祁连风,看来你女儿还是挺聪慧的,也不枉姐姐我大半夜的去指点她。”
皇宫椒房殿
殿内一派金色奢华的装饰,龙涎香袅袅燃着,一个身穿金色衣服上绣着凤凰的三十岁左右女子坐在铜镜前,看着贴身的婢女给自己卸妆。
“娘娘,听说太子昨日回宫了。现下这情形对桓王可是会有所影响。”将凤钗取下来,给皇后说道。
“红叶,就算他丰辰耀现在回来,本宫也照样不惧。”皇后林雅鸾看着铜镜中未完全卸掉的精致面容,阴狠一笑,“黎倩柔那个贱人,凭什么能得到皇上的专宠。当年丰临天同前三王爷的争斗,分明是靠着父亲的支持,他才能稳坐皇位的。风辰耀别以为有皇上的宠爱就能稳坐太子之位,父亲可是当朝左相,而且现在朝中一半大臣皆是我儿的支持者,哼,黎倩柔,这皇位本宫注定是我儿的。”
“娘娘所言极是,奴婢佩服娘娘。”
“谁?”林雅鸾眼神一凌,看着一个暗器由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