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声音,不温不火,却是低沉的让时简心一跳。
其实她今天救人家姑娘于水深火热之中,算是做了件好事。
但她现在处于关禁闭悔过的阶段,而且时严明令禁止不让出门,所以她是在之前的错误上又加了一条。
“爸……”时简坐在他对面,中间隔着一条沙发的距离。
“坐那么远干嘛,过来。”
时简暗自肺腑一番,乖乖挪到沙发中间。
“情况我都已经弄清楚了,”时严幽幽的看了眼时简,“不过我今天才发现你挺还挺有正义感。”
“。…。”
“但,不能掩盖你大半夜跑出去的事实。”
时严是典型的老干部类型,说话一板一眼,不怒自威。
但他拖着不给判刑,时简心里如猫在挠般,在沙发上如坐针毡。
“爸,你要打我就打吧,我保证不吭声。”
时严没接话,空气一时缄默,就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时简,”
突然被点到名,时简下意识挺直了身板。
“军校一年你打过的架,包括这次在内,我知道的,恰好十次。”
这是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时简咽了口口水,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紧接着,时严又说了。
“可每次,你都有理由,而且听起来好像必须要打架才能解决问题。”
时严难得不暴躁,居然跟她讲道理,时简有点不习惯,却不敢吭声。
“我以为年轻人血气方刚心性未定,做事容易冲动很正常,但很显然,你已经超过了这个范围。”
时简从小就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人家学钢琴,她学武术,人家画画,她爬树掏鸟蛋,经常是滚的一身灰回来被时严训。
当时时严还自我安慰,想着长大就好了,毕竟是女孩子,多多少少会收敛些。
可没想到,到了青春期,时简开始打架逃课,问她去哪儿玩了,打死都不说,脾气贼犟。
可偏偏是这样,还是一路保持年级前十的水平,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国防科大。
然,时简一开始并不想读军校,只因为当时时严实在拿她没辙,怒气冲冲丢下一句——
‘你只要能考上国防科大,我随你怎么玩。’
然后时简就真的拿到了科大的录取通知书。
所以按照时严的规划里,等时简在军校里磨沉了性子,本科毕业后就能授予中尉军衔,下连队当个副连长。
可万万没想到,在军校那样严格高标准的管理制度下,时简性子非但没有半点收敛,还变着花样给他惹麻烦。
一路把青春期的叛逆延续到现在。
以至于时严甚至怀疑,他当初让时简从军这条道路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因为时简身上没有半点军人该有的脾性,就连最基本的服从命令都做不到。
随性散漫,不服管教。
但今天他发现,时简骨子里是很富有正义的,并且很有勇气。
要知道,一个人去面对未知的危险,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所以——
“我和王校长商量过了,退学不必,但要休学两年。”
“休学?”
这个结果,出乎意料。
“恩,保留学籍,休学。”时严又重复确认了一遍,“但这两年也不是闲着,去基层部队好好历练历练,磨磨性子。”
花了两秒,时简消化了这个‘审判结果’。
从军校到新兵连,不就是换了个地方被人管着,有什么区别?
而时严只是神秘莫测的笑了笑,一句解释都没给。
哦不,顺便附赠了一句废话,“等你去部队就知道了。”
怎么感觉这可能是个巨大的坑?
……
九月,酷暑的余热还未散去,时隔几个月,时简再次踏入满是迷彩服的绿色军营,领了自己的军装背囊后,穿梭在路树成荫的水泥路上,成功找到了自己的宿舍楼。
一栋二零一,正好在楼梯口边的第一间。
时简来的最早,床铺都是空的,随便挑一个把背囊扔了上去,这就算占了个床位了。
屋里应该之前有人收拾过,还挺干净的,也省的时简打扫一遍,随便晃了晃这层楼,大概摸清了结构。
一栋离训练场比较近,站在走廊上还能看到老兵在训练,短袖作训服都被汗水浸湿了,还围着操场不停地跑圈。
新兵连和军校其实还有挺大差别的,仅仅从外观上就能看得出来,时简绕过一个花坛,看到一栋大楼上写了几个大字,
——听从指挥,令行禁止。
另一边又有几个大字,
——严守岗位,履行职责。
部队里的条令条例,时简之前在军校背过。
整个军区特别大,若是想全都转一遍估计得到天黑了,时简也就看了看附近的训练场便准备回去,却没料到,居然在一栋楼底前的树下被人给堵住了。
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时简,你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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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军营就有人找麻烦,猜猜是谁,这个人之前出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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