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挺好的啊！”叶轻尘开口的时候恰好从厨房里出来，手上还有一把小葱，翠绿的叶子微微的垂着，葱白的部分被白皙的手指握着，分不出的清秀。
“可是……”顾长风开口，随即住了口，原本是想说以前的生活，就算不是在顾家的时候叶轻尘也不是这样的潦破。
叶轻尘的小家顾长风是见过的，简单的小居室，装潢家具别致满是格调的样子，虽然后来送了家具过去，但是去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
这是一年前的忌讳，顾长风提醒自己，不要去解开伤疤。
“什么？”叶轻尘抬起头，看着顾长风，眼底是询问的样子。
淬白的指甲上被小葱的汁水染上了翠亮的颜色，半弯的手心里还有已经摘下来的荒野枯节，揉成了远远的团子，小小的样子，很是可爱。
这样的叶轻尘顾长风没有见过，居家又娴静的样子。
顾长风有些心动。
褐色的眸子闪了水光，眼底出了一些温柔的样子，映着叶轻尘的小小的身影，只装下她一个人，正是洗手做饭的样子。
听说，爱到至极的人，总是愿意洗手作汤羹，染了烟火气了，就是妻子的得体。
“饭好了么？有些饿了。”顾长风微笑着，带着撒娇的意味。
叶轻尘彼时正在切菜，隔着半壁的墙体，只有弯弯的背脊在客厅里勉强能看到。
番茄滚圆，下刀的时候总是不如意的会翻动，叶轻尘狠了心，从中间一下开成了两半，指尖抵着一般才要片的时候听到了语气里的慵懒。
太过于亲昵，甚至带着暧昧的味道。
“不好意思，稍等。”叶轻尘下了刀子，然后淡淡的开口。
碎成薄片的番茄轻易的粘连在一起，叶轻尘拿了白瓷的小碗，印着某公司的广告语，小巧的一只碗，握在手心里，正好盛满了番茄。
白的亮的瓷器配着鲜红的西红柿，若是再点缀了小葱的翠绿会更是好看。
顾长风踱着步子立在了厨房门口，贪心的勾着嘴角看着叶轻尘手上的动作，整棵的青菜也不用刀，借着指甲的锋利给剥开，顺着脉络再撕成了块状。
“今天要吃青菜面？”顾长风开口。
“是啊！前几天出去采风，家里剩下的东西不多，进了门才想起来，实在是不好意思了。”叶轻尘开口，却并未抬起头，依旧撕扯着手里的青菜。
青菜成了碎片，就覆盖在鲜红的番茄上，宛如一夜春风之后的爬上的樱花满树，隐在绿叶里，等着一个暖日才要绽放，打眼看上去唯有嫣红的繁华不见绿叶。
虽然不常做饭，却也是熟悉的，一个人的时候也总是简单的凑合，楼下小的杂粮小馒头，再配上一小碟的青菜，刚好的一顿饭。
叶轻尘已经习惯，心里念叨着幸好，前几天出门前见了门前的市开业买了鸡蛋蔬菜，不然今天恐怕只有泡面能对付了。
“没事，吃面就挺好，外面的饭菜未必就比得过家里的。”顾长风说着伸手递过去一把掰开的蒜瓣，白得薄膜蝉翼一般的裹着润泽的大蒜。
叶轻尘的手指顿了，指腹摩挲着盛菜的白瓷碗，冰凉的触感滑润细腻，要是不看的到时碗，还以为是上好的翠玉一般。
廉价的赠品哪里攀比的翠玉？叶轻尘看到清楚，心里也想的明白。
“你去坐着吧！既然进了门就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愣怔只有，片刻的须臾之间，叶轻尘换上了疏离温柔的笑，开口尽是淡漠。
葱白一般的手指捏着蒜瓣，放在砧板上，拿起掌心一般的小刀小心翼翼的侧着切，利落又干净的刀法，甚至刀壁上不见一点的粘连。
“刀法不错，看来我今天有口福了。”顾长风依旧温柔，似乎刚才叶轻尘话里的意思，他听的不真切，所以也不懂。
叶轻尘说，要煎鸡蛋了，会溅到衣服上，于是把顾长风赶到了客厅里，客气了一番才转身去了厨房里。
厨房里悉率的一阵响动，细微的小动作也被顾长风看在眼里，远远的只有半个身影，那是叶轻尘的样子，认真居家的模样。
筷子磕碰着碗壁清脆叮当的声音，响在耳朵里如天籁一般的声音，以前是知道叶轻尘会做饭的，偶尔的也会进了厨房做些小菜，要么就是地方的特色。
只是，那时候，为的是他大哥，而不是他顾长风。
锅铲沿着锅子剐蹭的声音之后，空气里逐渐的弥散出了鸡蛋的香味，带着清香的油腻味道。
顾长风忽然有些心急，舌尖的味蕾急急的往大脑皮层里出指令，于是，顾长风再一次起身进了厨房。
小居室的厨房紧凑的很，一个人勉强施展的开手脚，多了一个人就变成了拘束的活动范围，甚至不慎之下，总要有些接触。
“好香啊！都等不及尝尝了。”
顾长风的声音忽然叶轻尘身后响起，心里忽然一惊，也是被吓到了，锅子里的翻炒声音掩盖了脚步声。
顾长风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叶轻尘自己也不知道，更惊讶的事，居然这么近，就连说话的呼吸都透过了丝吹在头皮上。
黑色的眉头缓缓的皱起了一个弧度，惊吓之后的收紧在瞳孔里慢慢的散开，叶轻尘稳了呼吸，继续手上的动作。
翻炒几次之后，下了水，盖上了锅盖。
“厨房地方小，你出去吧！”叶轻尘说着话的时候，转了身子，手里还扶着立在灶台上的伞柄。
“我不是不放心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