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金宇风忙了一天，回到家一开门，扑面而来的酒气让他都快醉了。
“我去，你小子不是吧，这上一顿的酒都还没醒呢，又喝上了？”
金宇厅，茶几上，地毯上，零散滚落的空酒瓶，沙发上还有一大片酒渍，可怜了他就进口的小羊皮定制沙发！
“三哥，喝吗？”
项彧斜靠在沙发上，腿上是一条黑色的针织运动长裤，穿着金宇风的亚麻衬衣，纽扣扣错了两个，胸口露出一大片，头发乱糟糟的，之前阳光向上的形象已经被他放酒里一起喝了。
现在的项彧整个人看上去好像是那种欧洲传说中的吸血鬼一样，冷狞，慵懒，妖冶，眼神毫无波澜，手上拿着的酒就好像是新鲜的血一样，是唯一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喝个屁啊！”
金宇风抢走项彧手里的酒瓶，嘭地一声，重重地放到茶几上，“小白都……”
金宇风本来是打算跟项彧说宋颜白昨天回了山城的事呢，但是看项彧这一滩烂泥的样子，金宇风突然就不想说了。
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金宇风觉得项彧配不上宋颜白。
一个女人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一个女人都能这么勇敢，他项彧一个男人，拿得起放不下，又看不开，这样子真是很让人看不惯。
“颜颜怎么了？”
听到金宇风提起宋颜白，项彧醉蒙蒙的眼睛恢复了一点清明。
“没怎么，你就天天在我这喝酒吧，喝到去喝小白喜酒那天，我陪你一起去！”
《挽歌》的项目一搞起来，金宇风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恨不得挤出来盯着项目，所以也不想和项彧在这浪费时间，把酒瓶重新塞进项彧怀里，他就直接上楼了。
项彧躺在沙发上，看着怀里还有半瓶的酒，盯了好一会，仰头一口气把里面剩下的酒全都喝了。
啪——
喝完酒的项彧坐起来，反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项彧坐在沙发上，修长的腿自然分开，两只手搭在大腿上，脑袋垂着，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的眼神却是越来越清明了。
——
第二天。
“金总，这块预算真不用这么多，其实好几个场景根本没必要实地取景，几秒钟的镜头还得跑国外去，太不划算了，棚里搭一个，后期加上特效就行了……”
策划主管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金宇风丢过来的策划书糊住了脸。
“还要我说几遍，特效的钱不是用在这些地方的，所有的场景，只要能找到的，就都给我用实实在在的，还有两个战争场面，也统统给我用真人，再给我说一句什么后期，搭棚的，你也别在这写策划了，给我滚片场搭棚去吧！”
“是是是，我知道了！”
策划主管俩忙点头，“那导演那边呢，其实我们讨论过，兮白的作品，质量加热度，在国内差不多任何一个导演都好谈，那个何池导演就很不错，国内电影的新兴人物，而且他之前拍的《大汉王朝》也是历史题材，那是拿奖到手软的，让他来导真的很合适。”
“不错个屁，他除了有这一部作品拿得出手，还有什么？这两年拍的都是些商业烂片，几乎成了烂片的代言人，你们居然觉得他合适？”
金宇风吸了一口烟，眯了眯眼睛，“来给我说说，哪几个觉得这个何池合适来着？我也给你们想想更适合你们岗位……”
金宇风这么一说，策划主管气儿都不敢出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挽歌》这项目，追求的就是不光要最贵，还要最好，金总这架势根本就不是冲着赚钱去的，更像是想要借这部电影在电影史上青史留名。
“除了这个何池，你们还有哪些导演的备选？”
“呃，是还有几个，有今年电影节得了最佳导演奖的那个青年导演，陆录。”
“不行，这种历史电影，还是要年纪大一点导演。”
“那就是王导了，他可是圈里出名的文化人！”
金宇风冷哼了一声，“就那大胖子？文化人？前不久才爆出潜规则女演员，把他叫来潜规则你吗？”
“那，那，那就还有严清霜导演，她可是里留学归来的，作品都是能在国际上拿奖的，这个分量绝对够！”
“找个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女人来拍我们老祖宗的历史？你脑子进水了吗？”
……
策划主管快哭了，他怎么觉得金总今天火气格外大，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哪来那么多吐槽的话？
金宇风表示，谁让你们找的都是些不靠谱的导演，我从某个傻妞那受的气，当然要找个出气筒发泄一下。
至于吐槽，他只是复制粘贴了一下萌丫头的版本而已。
“那金总，关于导演的事情，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策划主管问得小心翼翼，就怕一不小心又被爆怼。
“什么事都问我，我花钱雇你来干嘛？来给我添堵吗？！”
“不是啊金总……”
策划主管快哭了，他这是第一次从一个大男人身上体会到了什么叫无理取闹。
就在策划主管眼泪出来的前一秒，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找贺松。”
金宇风的办公室，敢不敲门就直接进来的，也只有项彧了。
项彧穿着一身从金宇风衣柜里翻出来的西装，俊逸挺拔，眼睛神采奕奕，丝毫不见宿醉的样子，抿着的薄唇多了几分之前不见的严肃，让人不自觉地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