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黑云密布,阴风阵阵,雷电交加。
怪石林立、荆棘遍布的烂桃山一带尽是夜枭呜咽,黑鸦滚滚,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空气中弥漫开来的血腥气味极具诱惑力,随着几名凶神恶煞的秦府下人举着火把有说有笑地离开,十几只生有三只眼的恶狼闻风而来,当目光锁定那具被染血破布遮掩的尸体时,群狼纷纷拖着长尾靠近尸体,意图分而食之。
就在这时,异象突生!
有七彩霞光陡然自尸体之中飞射而出,仿佛破蛹化蝶,掩盖在尸体之上的染血破布被撕成齑粉,群狼也在瞬间被这看似绚烂、实则法力无边的异光绞杀成了肉酱,血肉横飞。
浑身是伤、无片缕遮身的夏龙雀静静地躺在林间,脖子上挂着的那颗佛珠分外惹眼,犹自散发着如有实质的七彩虹霞。
据九夫人生前所说,这佛珠似石非玉,乃夏龙雀的生父遗留,本是用作念想的凡俗之物,但之前秦妙妍那蕴含无上法力的致命一脚正中佛珠,佛珠吸收法力,此时竟散发出神秘无方的七彩宝光。
不仅如此,原本毫不起眼的佛珠铅华尽洗,竟渐渐褪掉周身附着的石质,转眼间变成一枚通体晶莹、恍若猫眼的神秘灵珠。
灵珠虽仅有拇指粗细,但散发出来的七彩虹霞却将夏龙雀周身包裹,夏龙雀沐浴其中,原本苍白如血的他渐渐恢复生机,甚至还有了呼吸,竟是死而复生!
雷声更大,闪电更疾,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将夏龙雀身上的血垢冲刷得干干净净,不染尘埃,似初生巨婴。
……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受到阵阵鸟语花香的夏龙雀渐渐苏醒。
“苍天有眼!真没想到我从小佩戴的护身佛珠竟救了我一命!”
夏龙雀对昨夜发生在身上的种种异象有所感应,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抓脖子上挂着的救命灵珠,然而却捞了个空。与此同时,因心有所感,他的脑海里竟隐隐浮现出那枚灵珠的真容。
夏龙雀骇然变色,猛地一下坐直身子,心中惊呼:“它……它似乎是融入了我的脑中,这……这是何故?”
他动作太大,牵动周身伤口,顿时疼得撕牙咧嘴,与此同时,额头上直冒冷汗的他赫然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间别致的竹屋中,周身的伤口已被处理过。
就在这时,伴着阵阵沁人心脾的酒香以及芬芳馥郁的果香,有红衣少女端着盛满各色新鲜水果的果盘推门而入。
稚气将脱未脱的红衣少女体态娇柔,五官精致,眉目如画,一双美眸更是说不出的清灵动人,她的身上自有一种出尘绝俗的特殊气质,不似凡俗中人,倒好像是奇花异草、祥瑞灵兽化形的异灵一族。
腰间挂着一只酒葫芦的红衣少女冲着榻上的夏龙雀眨巴着亮晶晶的美眸,又惊又喜地道:“哎呀,龙雀哥哥,你终于醒啦,真是太好了!不过你余毒方清,重伤未愈,还是快些躺下安心修养。”
说话间,红衣少女放下果盘就要迎上来搀扶夏龙雀重新躺下。
男女有别,嗅闻着红衣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醉人酒香,夏龙雀不自然地躲闪,并忍不住用疑惑的语气道:“姑娘,是你救了我么,可你是如何得知我名字的?”
红衣少女掩嘴偷笑,道:“龙雀哥哥,莫非你忘了三年前从一群到烂桃山狩猎的世家公子哥手里救过一只受伤的红色小狐狸?”
“你……你你你……”
红衣少女的言语中难掩的都是感激之情,可落入夏龙雀之耳却无异于耸人听闻,夏龙雀下意识朝着床头躲闪的同时忙颤声道:“你……你是妖?”
红衣少女察觉到夏龙雀的恐惧,忙匆匆后退好几步,并焦急地解释道:“当年被你偷偷放生之后,我与族人一路颠沛流离,因缘巧合,我无意中吞食了一枚九窍化形丹,是以提前开窍,褪去狐身,化而为人,应该……应该就是你们人族口中的妖吧?不过你放心,娇月对你只有感激之心,断不会伤你分毫。”
“也对,人有善恶之分,妖自然也有好坏。”
昨夜的生死遭遇让夏龙雀的心智成熟不少,他很清楚,若是红衣少女真要害他,又何必救他?
暗暗镇定下来之后,夏龙雀忍不住再次上下打量红衣少女,越发觉得对方亲切,便道:“姑娘,你叫娇月?谢谢你救我一命,若没有你,我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龙雀哥哥,我是夕氏狐族,所以姥姥为我起名娇月,不过我那些兄弟姐妹们平时都叫我小狐仙,你也可以这么称呼人家呢!”
自称叫夕娇月的红衣少女见夏龙雀面容愁苦,忙安慰道:“还有,姥姥常说吉人自有天相,你宅心仁厚,将来必定会苦尽甘来,与天地同寿,不老不死。”
“我区区一介凡人,而且……”
想到自己身具废灵根,夏龙雀不禁黯然神伤,自嘲道:“我生来废体,有眼无珠,认贼作父,视敌为友,所托非人,最终害死至亲之人,如今连报仇雪恨尚且无能为力,哪敢奢望其他?”
“龙雀哥哥,姥姥昨晚为你解毒疗伤时还为你摸过骨,知你是无缘修仙的废灵根,你是为此而烦恼吧?”
夕娇月一脸心疼地看着夏龙雀,道:“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姥姥又常说人定胜天!我这里正巧就有一枚脱胎换骨丹,虽不能改变你的灵根品质,却能助你成就肉身九变的修为。”
说话间,夕娇月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