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开着灯,还是关掉灯?”
“你更喜欢关掉所有的灯,但是拉开三分之二的窗帘?”
“要背后多垫一个靠垫吗?”
“这种坐在地上的姿势……真的是看投影的好方式吗?”
然而成辛坚持,就是喜欢坐在蒲垫上,靠着墙,昂着下巴看,仿佛回到少年时期坐在操场看电影的日子……
出于说不清的原因,成辛不愿意晚上八点出门奔酒店。
夜奔的感觉,她不喜欢。
再说了,余勒虽然心疼她居于陋室,可她并不这么看。
在庞大、光怪陆离而又疏离冷漠的城市森林里,舒畅为她供给的小屋,给了她所有的安全与温暖支撑。何况,陋室虽陋,配她的收入,一点没有委屈她呢。
墙上分辨率不高的画面在闪动,《疯狂原始人》里的红发小美女小伊与盖第一次相遇了。盖伸出手,对小伊说:跟我走吧。
余勒叹口气:“我根本不是嫌弃这里,我只是想让我们之间的第一次,给你留下完美的印象。”
成辛侧过头,飞快啄了一下余勒的脸。她想说:只要是你,就是完美。
可惜,这么有水平的情话,余勒并没有给她机会说。
他敏捷地伸出手,挡住她要转回去的脸,急急地寻上她的唇。
成辛对余勒的相思,多在心灵与思想上;余勒对成辛的相思,则又多一重生理的悸动与向往。
“不想……就喊停……”
没头没尾的话,带着呼吸的起伏,在甜腻的舍不得松开的热吻的间隙,三三两两蹦出来。
成辛渐渐觉得室内温度高起来,珊瑚绒的棉衣被脱掉,仍旧有源源不断的热燥从身体深处冒出来。
她一边感受着那仿佛无穷无尽的燥热,一边听着余勒险些连不成句的话语。
她知道,那意思是,假如她不愿意了,不用顾及,可以随时喊停,他绝对不会强迫。
她不是卫道士,也从来认为贞.洁是不随便,而不是一抹红。不管她最后有没有与余勒走向婚姻,她都只需对自己的感情负责,不需要对未来的婚姻交代。
她早就想得很清楚。
不然也不会在遭受无妄之灾后,带着满身伤痕,咬紧牙关奔余勒而去。
余勒就是她的内核。
她哪里会后悔!
所以,今晚的成辛,比上一次深夜被吻可主动多了。
她的一双小手,不得要领,却不妨碍她东摸西摸。余勒被摸急了,索性把她抱坐在腿上。
成辛的脚,不安份地在地上划,推倒了投影器所在的三脚架,倒地的三脚架拉掉了小夜灯的插头……慌乱淹没在室内的漆黑里。
而这漆黑,终于呼应了室外黑沉沉的乌云压境。
冬日长夜,雨滴打在紧闭的玻璃窗上,滴滴答答,一声紧似一声,好比室内紧到一触即发的某种情绪……
成辛的小手,终于攒足勇气,探索到衬衣内。余勒捉住那只好像拿了骚人痒痒的羽毛的小手,引导她。
“这里是胸大肌……嗯,这里是腹横肌……腹直肌……腹外斜肌……”
胸大肌上有一粒小突起,成辛吃吃笑着要挣脱手。余勒根本不给她机会。
呀,腹横肌原来就是传说中的六块肌或八块肌。成辛的指肚,惊鸿一瞥般划过。
“好硬。”她声音里盛着欢愉的笑。
不好,腹外斜肌的终点导向可疑的地带,成辛笑不出来了。她往回抽手,奈何余勒的力气太大了。他捉住她的手,伸向了更深处……
“还有更硬的。”他咬她的耳朵。
成辛惊得竖起了耳朵,指尖的调皮早已遁逃,只剩下了僵。
余勒笑她,镇定自若到底只是个徒有其表的花架子。
他跪坐起身,行云流水,她还没明白过来,就躺在了床上。
熟悉的床褥,不熟悉的人形被……
“怎么?不笑了?”
何止是笑不出,成辛自感都快要哭了。
那……更像是凶器好不好!
想到行将行刑,成辛生出义士英勇就义的悲壮感。
“嘘,你太紧张了!”
废话!入侵者当然是有恃无恐的!
“嘘——”
余勒胳膊肘支在床上,将手指轻轻覆盖在成辛因紧张而半张着、频繁换气呼吸的嘴巴上。
“嘘——”
他弓起身子,像人肉盔甲一样轻轻覆在她的身体上,刚才压迫得她几乎不可承受的重量大概被他转移到他的膝盖上。
三分之一未拉严的窗帘,因一团乌云飘过而微微露出模糊的亮光。
于是成辛看到,余勒侧脸向门口,分明是凝神细听的样子。
成辛不觉也转头朝向门口。
连空气都安静下来。
一丝小心翼翼转动门锁的声音,哔啵传来,空气仿佛被撬动,惊得成辛猛然用力要起身,又被余勒按了下去。
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自己则蹑手蹑脚起了身。
听说逢年过节,是盗贼的狂欢日。
但是,开门撬锁,偷东西偷到余勒跟前,还真是只能怪他出门没看吉凶宜忌的老黄历!余勒这么久以来的专项训练,可不是白练的。
余勒麻利地套上裤子,裸身穿上毛衣,光脚走在木地板上,冰凉刺激得他格外冷静。
他记得白天看到门口有一根棒球棒——《余勒魔都生存指南》里,教成辛随时屋里藏根棒球棒备用。成辛是个好学生。
抄起门口的棒球棒,掂了掂分量,略轻了点。不过,用来教训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