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亮光和群众壮胆,成辛瞪着盛满怒气的双眼,满场寻江森。
江森才貌出众,并不难找。
成辛很快在铺着与众不同的正红色台布的桌上找到江森。商伯年也坐那一桌。成辛气宇轩昂走过去。那一刻,她自感走路带风。
江森目光漫过来,又很快漫过去,即使看到成辛朝他走过来,仍镇定若常地微微冷着一张脸,不时品一口杯中酒,扫两眼舞台。
成辛两手揣在胸前,皮笑肉不笑道:“江森总监,不知您刚才是醉了还是装醉?”
江森到底有点意外,没想到她竟然扯着嗓子来当众追问他。
然而眸光中意外一闪而过,他难得眉目含笑,却看向商伯年:“怎么?我舍身为你创造的机会,你白白浪费了?”
成辛愣住。
商伯年愣住。
成辛反应过来。所谓的英雄救美,是烂荧屏的预谋!
商伯年反应过来。江森果然一如既往,国际大项目压身上也没能改他贪色的劣根,而且习惯性出了纰漏就找他接盘圆场。
以往,他俩一个周瑜,一个黄盖,满心的恶作剧,合作得顺风顺水。可是,这一次,商伯年突然发觉自己有些不开心。
内心涌动着不情不愿,商伯年将之归因于嫌弃江森挑选的人有失标准。
虽然他从未跟江森讨论过“标准”时宜,但,“性格外放、生活开放”难道不是默认的首要标准吗?
“咳,”商伯年手握拳头,在成辛不依不饶的盯视之下,重新体验了一把许久未曾体验过的尴尬,“我想,这里面或许有什么误会。”
成辛换了一次重心,改左脚站立为右脚站立。
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是六所的节目结束了。
商伯年便在热闹掌声中嚅嚅动了动唇。
“什么?”成辛凑近耳朵。
商伯年趁机:“这里太吵。回头再说。”
直到年会结束,成辛也没有等到商伯年的“回头再说”。
那天,从闹腾半夜的年会中回到家,迷迷糊糊睡了一觉,一早醒来,竟然睡丢了勇气。
尤其,第二天在公司遇见江森,江森冷面依旧,看成辛的目光清冷到让她忍不住打冷颤。忽而又见江森对刘堂可欣柔情蜜意地一笑,自然而然地抬手帮她扶正绒线帽子。成辛立刻坚信他确实是在为商伯年铺路。
只是,商伯年对她也绝无二心啊。她暗中见过数次商所的约会对象,都是美艳不可方物的佳丽。
只能是,她太衰,赶上了一场酒过三巡的男人之间的恶作剧——恰巧的时间、随机的地点、并非针对她的上不得台面的赌约。
这么一想,就没了追问商所“回头再说”的勇气。
可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因无意识张开嘴巴而吞了一只苍蝇的成辛明显心神不振,手上工作效率低下。商伯年像看不见一样,绝不开口催促她交年前工作汇总。
这一天,三心二意的成辛忽然接到一则来自妈妈的电话。
“辛辛,有一件事,爸爸和妈妈认真讨论之后,得出一致意见。你听了可别吃惊哦。”
“嗯?”
“就是今年过年,你跟你男朋友还是不要回来了吧!”
“嗯??”成辛摒牢,生怕自己脱口而出问哪个男朋友。
“是这样子的。今年全国普降大雪,天气寒冷,雪化成水,再结成冰,路况太危险了!我跟你爸爸都不放心你们开车回来。虽然我们很想见你,也很想见你男朋友,但是,为了人身安全,你爸爸和我一致决定,你们拍张合照给我们就好了!”
“!”
成辛只想说,大师,当初你p的那张照片,还在吗?
“有些话呢,妈妈想特别交代一下。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思想开放,但是,妈妈觉得,你们毕竟接触的时间不长,未来是否合适也有待验证,最好不要干柴烈火那什么。真要那什么,也一定要记得让他采取措施——”
“妈!你在说什么啊!”成辛激烈地阻止。
“好啦,我不多嘴啦。总之,你记住我嘱咐。”爸爸憋在一旁只字不开口,原因在这里!
“……”
成辛又羞又气又莫名心动。挂断妈妈的电话,成辛的一颗心,七上八下。
发了一会儿呆,她发现,除了跟余勒打电话,再无心做别的。
“余勒,我今年过年确定不回家了。”
“好。我去陪你过年。”
“你爸妈怎么办?”
“那可说来话长了。去到了详细跟你说。”
“唔……”要不要提一句妈妈说?那太神经了!成辛自己捂嘴笑起来。
“终于有机会将未竟的事业继续下去了。”
这句话……实在不能细品。成辛的脸上飞起两坨绯红。记忆倏忽回到从前,回到她突糟劫难后,一声招呼不打,吭哧吭哧坐火车去湘州看余勒的那一晚……
“讨厌。”成辛话不由衷道。
“我是说端茶倒水买早餐这种照顾你起居的事业。”
“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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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勒喜滋滋结束与成辛的通话。
门卫大爷打电话给他,说有个年轻小伙子登记要找他,叫“彭小帅”,问余勒是否认识这个人。
余勒正好得闲,一边回认识,一边往办公室外走。
掐指算算,距离彭小帅打电话求助,4天过去了。他还以为彭小帅已绕过湘州,回家去了呢。
余勒走出办公楼,来到大院的时候,正好门卫大爷登记完彭小帅的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