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伯年一眼就看出成辛感到寒冷。
但是他并没有脱大衣怜香惜玉的打算。他甚至犹豫一二,才恋恋不舍地将垂在胸前的羊毛围巾取下递给成辛。
连成辛都看出了他的不舍。
不过,这反而让她接受起来无压力。
经历过小白,任何热情都会让成辛心生警觉。
围巾护住胸口之后,果然暖意积存起来。
迈入体量庞大的大型综合医院,商伯年带路,七拐八绕,成辛已经双眼迷离,商伯年仍旧大步流星走得很自信。
“你来过?”成辛不由出声。
“不!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商伯年哈哈一笑。
“这也有用?”
“当然。医院、学校、商业茂,自有其布局、交通流线规则。而且,你发现了吗?在入口处是有平面分布图展示的。像我们做这个的,扫一眼就记住了。”
“哇。”成辛由衷赞叹。
说话间,商伯年已将成辛带至李莎所在的产科住院部。
新晋级的李莎露出虚弱又满足的笑容,仰躺在摇起15度的床上,朝她最爱慕的所长挥手。
“不要动。”商伯年看上去笑容干净、语气爽朗,“我们只是顺便来看你。主要是代表六所的兄弟姐妹,来看小接班人的。”
李莎笑得眯上了眼睛,哎呦哎呦直叫:“我是剖腹产哎。我不能笑。”
“不是说要自己来的吗?”成辛接。
“还不都是因为他!”李少食指一指,“生怕我遭两回罪,缠着医生要剖腹,还眼泪汪汪跟医生说一定先保大人。医生笑死了,直说他电视看多了。”
李莎手指挨床尾而立的丈夫,眉眼里全是幸福。
成辛根本没有主动去想,舒畅和她前夫唐华少还是溜进了她的脑海。多么讽刺,一对明明物资丰厚、什么都不缺,却走到了婚姻尽头。一对儿什么都欠充足,柴米油盐都要精打细算,却满溢爱与幸福。
李莎粉红色的在薄棉被裹成的襁褓内,眯着眼睛睡得正酣。同一间大病房,另有两位待产的孕妈。
李莎的公婆,正在赶往上海的火车上。
话才说个开头,商伯年就催成辛快拍照、快走人。
在一片和乐的客气感谢声中,商伯年与成辛走出了李莎住的病房。眼尖的成辛,发现商所变魔术一样变出一个看上去颇有点厚度的红包,与花束一并放在李莎的床头柜上。
成辛的心情,因为商伯年的乱入、因为李莎和她的幸福小家、因为冬日里娇艳的花朵和暖心的红包而重归欣欣向荣。
“我送你回家。”商伯年用的并不是商量口吻。
“不用专门送我,把我放到最近的地铁站就行。”
“我倒乐意之至。就怕明天所里多一位感冒传染源。”
成辛听笑了,只好告诉他地址。
“你还没换地方?”听完地址,商伯年似乎怔了一两秒,又似乎只是一贯的慵懒发作。总之,导航地址他输得很慢。
许是夜深了,人更容易倦怠。送成辛回家的路上,商伯年明显沉默得多。
到了成辛所在的小区,成辛道谢下车,商伯年只淡然地挥挥手。成辛前脚才下车,他后脚就驱车走了。
等不及到家,顾不上时间晚不晚,成辛给余勒打电话。
感谢贴身小包,使她钥匙、钱包与手机俱在。
“余勒,我需要很多很多的安慰。”成辛的声音带着些些的急促,软糯微甜,满满的撒娇感。
“这个我可不擅长。”余勒的声音沉沉的、稳稳的,“但是,对你永远有例外。”
成辛甜甜一笑。就知道此处有转折。
“余勒,今天我差点被别人吻了。”
突突。
余勒自感心脏猛跳两拍。
i,白则人吧?
余勒很想问一问辛辛,是自愿的,还是强迫的?又,辛辛此刻讲给他听,是为以后分手做准备,还是单纯求安慰?
“吓死宝宝了。”成辛的语气里带着小小的懊恼。
聪慧如余勒,忽然拿不定主意,这小小的懊恼是气被违反意愿?是遗憾不能吻得正大光明?还是烦恼于理智上认为不该心动而实际上心已动?
“喂,喂,余勒你在听吗?”得不到任何反馈的成辛疑心电话已断线。
余勒艰难地咽口空气:“辛辛。”
“嗯?”
更多的话,余勒却说不出口了。要是坦言他不想让成辛太克制、可以接受她适当地放飞自我,是不是很疯狂?
“对不起。”是的,他虽然可以接受,却不愿意主动说出口。私心,他还是有的。
“吓。你怎么会想到说‘对不起’?说‘对不起’就不好玩了。驳回。快想点别的说。”成辛格格笑。
余勒莫名来的凝重感,顿时在成辛的笑声中消散。
就是说嘛。他爱成辛四五年,才不是爱上容颜那么浅薄的理由。
“要是你在我身边就好了。”余勒改而说其他的。
“怎么个好法?”
“嗯。这个我最擅长回答了。因为我每天都无数遍设想。要是你在我身边,大可不用闹钟,我的吻就是你的闹钟。”
“我反复推想过,早晨唤醒你的吻应该是轻柔的、蜻蜓点水式的,温柔地从周公那里唤回你。”
“要是离上班还有点时间,我们应该来一场全身心投入的深情大吻。你在我的臂弯里,轻轻扬起头。就像当初我们一起学跳舞那样,我们一起来探索唇舌在品尝、说话之外的其他功能。”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