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勒连忙跟师傅解释,之前审问死者丈夫的亲朋好友时,侧重点均在死者丈夫身上。既然审讯科的审讯专家在审讯时会真真假假地讲故事,为何他们不在审讯死者丈夫的狗朋狐友时把他们假设为第二嫌疑人?
他们中若真有知情者,还愁拿不到直接证据?
按照这个思路,张滨吩咐专案组,重新排查所有可能的同伙,塞选出嫌疑的目标,准备再次逐个审讯。
当天,余勒的工作暂告一个段落。
因为每天早晨或晚上都有师傅定下来的特训内容,导致余勒精力吃紧。张滨嘱咐,期间营养摄入要充足,睡眠时间也要跟上。所以,尽职尽责的师傅,几乎每晚都催着余勒快回家睡觉。
余勒驱车回家,车后依旧不远不近跟着一辆。
跟踪他的车没两天就换一辆,想取证都难。
想到辛辛身旁有个居心叵测的人,难免心里烦躁。余勒不想直接回家,又没有可以倾诉烦恼的朋友,便开着车漫无目的地瞎逛。
前方十字路口,一位低头看手机的行人不知不觉走上斑马线,完全忽略了前方的依然从绿色变红的交通灯。余勒因为心不在焉,慢了一秒,才急刹车。
尖锐的摩擦声惊醒了低头看手机的路人,吓得他手一扬,手机飞了出去;车内的余勒也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目测再差5到10厘米,就要撞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余勒才急刹车,目光扫一眼紧贴车头而瑟瑟发抖的路人,就感受到来自车尾的大力撞击。撞击之下,踩着刹车的余勒的车被强推了出去,前方的路人身影矮了下去。
余勒不敢迟疑,赶紧跳下车。
好在追尾的车辆也是踩了刹车的。
余勒跑到车头,发现那名吓傻了的路人蹲坐在地上,身子以下的部位全掩在车下,还好是在车轱辘中间,并未实质受伤。
余勒便调头看追尾车辆。
追尾车辆的司机简直比路人还慌乱。他既没敢逃逸,又没敢下车,与副驾驶位上的同伙惊慌对望,怂恿推脱,寄希望于对方打电话给老大。
直到余勒拍完照片,报完交警110,来敲窗时,他们还没交涉出个结果。
驾驶位的车窗缓缓落下,开车的是个略带稚气的陌生面孔,副驾驶位上的人,也是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年轻人。余勒忍不住想,一定是他生活太规律了,导致前来监视他的人麻痹大意,派了两个新收的小弟。
余勒举起手机,咔嚓照了一张照片。
“干、干嘛?”小弟结结巴巴。
“你追尾了。万一你肇事逃逸,我好留个证据。”
交警很快赶到,指挥将车挪到不妨碍交通的地方,开始问询。
这会儿那位司机小弟见推脱不过,便硬着头皮给老大打了电话。
追尾车辆的车主很快赶到,圆滑又低姿态地各种配合。大事化小的意图十分明显。按照交规,追尾车负全责。交警见事故很轻,被追尾的车辆后保可换可不换,便让双方协商解决。
追尾的车主豪气地给了一个远比换新保险杠更多的赔偿价格,并当着交警的面直接微信转账。余勒连否的机会都没有。交警也挺乐意,连交通事故责任认定书都不用开了。
有趣的是那位路人,见余勒态度殷勤,立刻骄横起来,大有碰瓷的倾向。才要趾高气昂,被副驾驶位上的小弟凶神恶煞地瞪了两眼之后,立刻就又老实了。
余勒不敢再闲逛,取了近道直接回了家,也顾不上为甩掉尾巴而喜悦。
到家之后,为了避免因心态不稳而迁怒于成辛,他索性连电话也没有打,只在微信上说了句天冷夜短早点睡。
--
话说小白。
接了余勒的电话,虽然高傲地一口回绝了他,但终究心情受了点影响。再出现在六所的时候,兴奋劲儿已经收敛不少。
“嗨,成辛,你男朋友来接你了,还都是高级货。瑞士莲、费列罗、明治、吉百利什么的。”
元厉从三楼就开始嚷嚷。她这个人,一点儿领导负担都没有!大师都快被她带歪了。
成辛并不习惯被众人瞩目,她不觉挣红了脸,懊悔早没有及时否定、解释:“元姐,他不是我男朋友!”
众人只顾得上起哄,哪里将成辛的话听进耳朵。
只有站在饭粒儿电脑旁看扎赉诺尔幼儿园的商伯年,借着与成辛工位相挨的机缘,将此句一字不落听在耳朵内。他的嘴角,不觉抽动。细细地看,像是混合了讥笑与恍悟。
只须臾的时间,小白就从四楼露了头。
呢料中长大衣随意地挽在臂弯,白西服、黑领带、红色袋巾,后梳的头发,显得小白意气风发,摩登又精致。
他的确拎着一只手袋,从里霉、巧克力。凡是对上目光的,人皆有份。
商伯年只余光瞥了一眼小白,仍旧不动声色地指导饭粒儿修改总图。直到小白近在身旁,他才给个正脸:“今天吹得是什么风?”
“你不会感兴趣的。”小白目光直接从商伯年处掠过,看向成辛。
成辛些些不快,但想到是小白的生日,也不好扫他兴,便忍着没说话。
一眼看出成辛不满他的招摇,小白反应着实快,马上180度转弯,手插口袋看向商伯年旁边的饭粒儿:“好了吗?还要多久?我等着呢!”
余光瞄一眼,成辛的脸色果然好看过了。小白不禁为自己的急智暗中得意。
商伯年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浓了。
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