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昱醒来时,正是黎明十分,整个屋子黑咕隆咚的摸不着北。
他感觉浑身发冷,从头冷到脚,嘴唇都在不停地哆嗦。与其说是清醒过来,还不如说是被冻醒的。
大冬天的后半夜,他一个伤患躺在床上,身上赤条条的,连一条被子都没有。
别说是被子,就是遮羞物都没有,只有腰间随意的穿着一条裤衩,呼呼透风。
楚昱满头黑线,忍着一腔怒火不予发作,在床边摸索着,寻找他的衣物。
这一摸不要紧,直接摸到了一块柔软,随后又摸到了棉被,一整片的厚厚的棉被。
一声嘤咛响起,在这夜色中万分撩人,随后楚昱的手被挥开,啪的一声给扔到了床板上。
“旺财,滚开!”
楚昱呵呵发笑,一双眸子黑漆漆的似是闪烁发光,唇角勾起一个弧度,随即这弧度越来越大,最后他直接笑出声来。
好,很好,非常好!
“景枂!”
楚昱抬手直接一掌拍在床板,震得几块木板哗哗作响,边上的少女被直接震的摔倒在地。
景枂噗通一声倒下,脑袋直接磕在旁边的凳脚上,疼的她从梦中惊醒,整个人抖擞的厉害。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地震了?”
“我倒想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昱手掌一挥,直接朝着房门而去,随即掌风砰的把门打开,月光悠悠照进屋子里,两人的身影立刻清晰起来。
楚昱看着眼前少女,看她裹得粽子一般的模样,内心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想发火,想骂人,更想……一巴掌拍过去!
这女人真是够了。
景枂回神,眼珠子骨碌碌转悠,上看下看,然后上前捡了地上的棉被,朝床边走去。
把被子给人盖好,她轻咳一声,煞有其事的说道,“李郎中特意吩咐的,不能让你热着,否则影响药效散出来。”
至于也不能让人冻着这半句,景枂直接忽略了,权当没听过。
楚昱对这话半点不信,他虽不是医者,但是因为不良于行,他自己也是多年研读医术。
所谓久病成良医,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胡言乱语,我体内虽然存有药效需要散热,但绝没有热到需要一整夜**而躺,我看分明就是你在狡辩。”
“景枂,我看你的嘴皮子功夫倒是见长不少,脸皮也厚了一层。”
楚昱毫不犹豫戳穿,一点不留情面。哼了声,直接命令景枂拿衣服过来。
而后,让她给他穿戴。
景枂手指一僵,犹豫再三问道,“你确定?李郎中说还得再观察观察,要不你躺到天亮?”
还躺,是想冻死他么!
“景枂!”
“得,我给你穿。”
心里一阵虚,她也不敢争辩,不小心睡着是真,莫名其妙抢了他的被子也是事实,现在楚昱醒来没事,她就该谢天谢地了。
阿弥陀佛,好在没发烧,不然她就罪过了。
“我先说明,我可不是占便宜,是你让我穿的啊!”
景枂事先把事情讲明白,免得在穿戴摩擦中发生点什么,他反过来倒打一耙,那她岂不是憋屈?
楚昱冷哼一声,算是默认。
于是,景枂开始哆嗦着给人穿衣服,第一次给一个男人穿衣服。
这手哆嗦着,不因为紧张,全部都是……激动!
……
“景枂,不要再有第三次!”男人怒声呵斥,脸色铁青。
穿个衣服,顺手摸了一次胸口,一次腹部,这还不够,她竟然还想把手往下去,简直忍无可忍。
景枂无辜的抽回手,提着长裤晃了晃,眨眼再眨眼,“行啊,你自己穿。我早说过,难免有些磕磕碰碰,你若是忍不了,那就不要让我动手呗。”
“你觉得不爽,我还觉得委屈呢!我一个姑娘家,第一次给一个男人穿衣服穿裤子,你还想我怎么样?我这不是紧张吗,我这不是害怕的哆嗦吗,一哆嗦,自然就碰到了……”
景枂喋喋不休的抱怨着,顺带委屈的控诉,一副被欺负的小模样儿。
楚昱,……
她还委屈了,还害怕了?
特么,委屈害怕了会摸的那么自在?委屈害怕了会摸着摸着趁机捏一把?
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有人能委屈害怕成这般模样,果真是长见识了。
“穿,赶紧的。”
“碰到了怎么办?”景枂小声问着。
楚昱冷笑,“我倒是想起来,欠你四次以身相许,如此,你想摸就摸,我哪能反抗?”
景枂嘴巴微张,却是没有言语,这回倒是干脆的把他所有衣物全部穿戴好。
完事后,把人扶起靠在床头,拉过棉被重新盖上,接着讲了他们被救的事情经过。
她讲的随意,一会儿扯东一会儿扯西,村头大婶,村尾大黄,无所不有。楚昱挺听了个大概,总算听明白了。
“这村子离京城多远?”
景枂摇头,这她还真不知道,这几天尽顾着他,哪里关心过这些琐碎问题。
“不太清楚,不过听李郎中提过一嘴,离村子最近的镇子大概有三十里,好像叫梨花镇。也不知道是不是卖梨特别多……”
梨花镇?
楚昱想了半天,愣是没想到哪个县城里有一个叫梨花镇的。
直到……
“梨花镇……?你说的是黎华镇吧,那是隶属于苑县的镇子,算不得大,却是离这村里最近的一个镇子。”
李郎中如是说,他以为景枂想带人去镇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