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他竟然开始觉得心中甚是烦躁,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了他的心脏,可顾灼华喜欢谁关自己什么事情,他为什么要觉得烦闷?
“她来这里,与我们何干?”
正在他皱着眉头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顾灼华东张西望地走上了楼梯,而且一眼就看出了坐在人群之中的荣钦。
二人眼神交汇之时荣钦垂眸,仿佛没有看见她一般冷淡转过头。
顾灼华本想和他打招呼,没想到他竟然视若无睹,明明他们二人都对视了。轻哼,“也罢,你不看我,我也就当没看见你。”
她慢慢走到书桌前,拿起毛笔开始沾墨,等到毛笔吸足了墨水,轻轻把笔放在笔架桌上开始醒笔。
字写的好不好看,不仅要看写字人的功底。还要看一个人醒笔是否能掌握好时间。
若是醒笔时间短了,墨水便会阴纸,若是时间长了毛笔就会变硬,字都写不好。
然后她想着,自己应该借鉴谁的诗好呢?
转身便看见刘安也开始拿起毛笔,似乎有些踌躇,她虽然想好了诗句,但是不想锋芒太露,所以等刘安已经开始写了两句诗之后,才开始落笔的。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柳永的《蝶恋花》整词中未曾提及半个思念,也没有任何可以寄托思念之物,但是却真真切切描绘出了一个为另一个人牵肠挂肚的样子。
待顾灼华停笔,甄先生满意的示意二人将他们的诗句公布给大家看。
刘安的字很漂亮,或者说是很清秀,端端正正的楷书,虽然一板一眼却力透纸背,他慢慢诵读出自己的诗。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及天涯不见家。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还被暮云遮。”
这是一思乡的诗,他不远万里来到大雍都城,满怀游子心情来参加这场会诗大赛,能写出这样的诗自然不意外。
而另一边顾灼华的字却着实让人诧异,明明是一个瘦弱的女子,可是写出来的字竟然笔走龙蛇,银画铁钩,如此气势滂沱,难怪能做出刚才那样惊天骇地的诗句。
她慢慢读出自己的诗句,眼神却若有若无的瞟着荣钦,尤其是当她念到“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哀思与酸楚。
写下这诗的时候,她是用心的,明明心爱的人就在眼前,可是她却不能抱着荣钦,说一句“我好想你。”这种酸涩之感他们都不懂。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却不能说我爱你。
可偏偏荣钦却在那吃着闷醋不肯抬头看她一眼,不然要是他看到顾灼华含情脉脉的眸子,也定会沉沦其中的。
听到这词句的时候,站在一边的刘安也倒吸一口冷气,世间竟有如此女子,“无论是姑娘的字,亦或者是姑娘的诗,都让刘某深有感触,刘某受教了。”
还未等甄先生做出评判,刘安主动交出了自己的铃铛,他其实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书生,听了两着姑娘做出来的诗,只觉得是巧合,毕竟一个姑娘心怀天下,这实在是少之又少。
但当他看见她顾灼华那词之后,瞬间明白自己和她相差只怕不是一点半点了。正是因为他的自尊心作祟,所以不等甄先生宣布结果,就自己认输了。
“刘公子这是······”然而甄先生知道这次比赛的重要性,自然不能将比赛的头筹交给顾灼华一个女子,可谁知这刘公子竟然自己认输,真是好不尴尬。
顾灼华眼睛一亮,小伙子好眼力,知道自己不行,还是挺识趣的啊!她心中大喜,脸上却维持着镇定,谦虚的说,“刘公子谦虚了。”
人家刘安都认输了,甄先生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将这魁颁布给顾灼华。
她是满心欢喜的拿到了第一名,手里抓着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笑的甜甜的,如同花儿一样。这样顾鸣飞他们就有活动经费了!自己也不用变卖自己的金银珠宝饰了!
荣钦看了更是生气,茶也喝不下去了,只想打道回府。
等所谓的程序走的差不多,顾灼华笑的格外灿烂走到他面前,坐在了他对面,眼睛笑的弯弯的,像是天上新月一样好看。
“荣安亲王觉得我做的诗如何?”她本意是想让荣钦夸赞一下自己,毕竟自己可是集中了多少古人的智慧,才能拔得头筹的呢!
荣钦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有及其轻微皱着的剑眉出卖了他的心情,“顾小姐只要心中有情,自然诗做的也好。”
听到他的回答,顾灼华有些无头厘的摸了摸自己的头,怎么这话语之中她好像感觉到了醋意?
“你这夸奖我怎么听起来有些别扭?”
荣钦很是不给她面子,冷着脸说道,“我有在夸奖你吗?”
这一脸嘲讽的样子一下激怒了顾灼华,她高高兴兴的来找他,结果得到的竟然是这个男人无情的嘲笑,当真心中好不委屈。
“你这脸色是摆给谁看?我若是有什么亏欠你的,你大可说出来!”顾灼华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有些生气的低吼。
这被激怒的模样,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锋利的指甲也伸了出来,仿佛荣钦再讽刺她一句,她就真的一巴掌糊上去。
就连荣钦都被她这炸了毛的模样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