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苏意估摸着兰浮初已经醒了,便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没打通,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不愿意接。
苏意心里无奈,收了线。
九点的时候,顾爸爸的秘书过来敲门,“苏小姐,您醒了吗?”
“醒了,有什么事?”
“少爷醒了,现在想见你。”
“好,我马上来。”苏意在病房里的厕所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去了重症病房。
顾本墨的烧已经退了,此时睁着眼睛,脸苍白望着苏意。
苏意坐到他身边,挤出一抹笑容,声音轻柔,“醒了?感觉人怎么样?”
“还好。”他轻轻开口,声音嘶哑。
苏意摸他的额头,确实不烧了,“现在有胃口吃饭吗?”
顾本墨摇头,“没。”
“你老这样不吃东西也是不行的,这样,我叫人给你送点粥过来,你多少吃点?”
他想了想,点头。
这一整天,只要顾本墨醒了,苏意就在重症病房里陪她。
下午,宋颜安的秘书送来了生活用品。
苏意洗了个澡,下科室去换药时,已经傍晚了,晚霞染红了整个天际,苏意默默望了一眼,没说话。
还是傅经伦给她包扎的,他上好药,缠好白纱布,嘱咐道:“这只手暂时不要碰水。”
“好,对了,我的报告出来了吗?报告怎么样?”
“我看下。”傅经伦停下包扎的动作,从电脑里打开她的报告,看了看,道:“没什么事情。”
“我就说了嘛,不会有问题的。”苏意笑笑。
傅经伦看着她,镜片后的眼眸深沉犀利。
苏意说:“干嘛这样看着我。”
“这次的事情,你只擦伤了一点手臂,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
“唉!”苏意打断他,“我说傅经伦,拜托你别老一副很严重很可怕的样子好不好?怎么说我也是死里逃生的病患,你这样讲话,会害我回去做噩梦的知道吗?而且你这眼神,真的好恐怖好吗?”
傅经伦闻言推了推眼镜,不苟言笑,“是吗?可能是我这人太严肃的,不太会开玩笑。”
“上学时候还好,怎么现在长成这么阴测测的样子了……”苏意小声嘀咕。
“什么?”傅经伦没听清。
苏意赶紧说:“没,我什么都没说,那包扎好我就上去啦,等下本墨醒了可能还要见我。”
“我刚好要去楼上查房,一起上去。”
“好。”
说话间,两人从科室里出来,一路上了电梯,到了重症病房外头。
苏意像想起什么似的,扭头问:“傅经伦,本墨得呆在这个病房里多久?”
“一星期,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那如果不顺利呢?”
“不顺利的话,一个月两个月都是有可能的。”
两人进了重症病房,顾爸爸在给顾本墨喂粥,小顾太太跟赵静儿站在旁边,轻轻跟顾本墨说着话,顾本墨就像没有听到一样,沉默地低头喝粥。
“今天感觉还好?”傅经伦上前一步,问出了医生每日该问的例句。
顾本墨抬头看了傅经伦一眼,表情有些疑惑,“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啊。”傅经伦站在床前,面冷静。
顾爸爸赶紧起身跟他握手,“院长,你过来了。”
“嗯,过来看看病人。”傅经伦难得地含笑点头,拿出问诊器,给顾本墨检查了下,又看了看他正在输氧的仪器,“看来恢复得不错,一切都很好。”
听了这话,病房里几个人的表情都轻松下来了。
赵静儿对傅经伦说:“傅经伦,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傅经伦打量了她片刻,点头,“记得,赵静儿是?”
“嗯!”赵静儿甜甜一笑,“难得你还记得我,几年不见,你都当上医院的院长啦?”
“是啊。”傅经伦不善与人社交,对于赵静儿的热情,他回答得硬邦邦。
赵静儿又跟他聊了一会。
苏意走到顾本墨床前,看了眼他吃的粥,有大半碗,欣慰地笑笑说:“现在有胃口喝粥啦?”
“不是你让我吃的吗?”
苏意点头,目光含笑,“是我让你吃的啊,可没想到你这么听话,那你多吃点哈。”
“嗯。”顾本墨颔首,“会的。”
这时,苏意的手机响起来,是英国那边的布兰教授打过来的,苏意走出病房去接听,对方说了几句什么,苏意点头,用英文说:“好的,我会找时间过去一趟的。”
挂了电话,她回到病房内,刚坐在病床前的看护椅上,顾爸爸就递了碗粥过来,苏意刚想说我不吃,就意识到这碗粥不是给她的,有些窘迫地笑了笑,接过那碗粥,拿起汤勺,一口一口地给顾本墨喂。
顾本墨听话地一勺勺吃下去,就听苏意在他耳边说:“布兰教授说艾伦最近又有变故了,想让我快点找时间过去看看。”
“嗯。”顾本墨轻轻应了一声,“那你怎么想?”
“不怎么想,既然前线需要我,我当然是不会拒绝的,我想这两天就过去看看。”
“好,需要我帮你订机票吗?”
“不用啦,你都虚弱成这样了,我让老铁帮你订票。”
顾本墨安静了片刻,道:“你带上慕南席,有什么时候,他能跟你有个照应。”
苏意沉吟,“行,我带上他。”
晚间。
兰浮初下班后,才坐在沙发上,松了手领带,重新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