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张仅独自离开也不是没有其他原因。在之前的几天里,剑痴一共教了张仅两套练剑的技巧。其中一套是以慢练势,另一套却是以快练招。
若是在大船甲板上慢招练势倒是无妨,只是张仅如今控剑技巧还不到家,若要练快招便只能寻个僻静背人的去处,以免伤了他人。
他们一行的行囊都是船夫搬上来的,此时都放在了张仅的头船上的舱室里。
回舱室取出了钧龙剑,张仅便独自一人走到了船尾,背上却还背了一束木柴。
张仅自然不是要来船尾取火的,原来剑痴所教的快剑练法,便是对着半空中的木柴连斩五剑,却又要求这木柴上只能留下一个断口。
若想要实现,就必须要保证五剑斩出,更都要极快速地斩在同一个位置。若不是剑痴亲自演示,张仅恐怕也不能相信这是人力可为的了。
更何况剑痴所用佩剑还是极重的无名巨剑,钧龙剑虽然也算沉重,但张仅也心知自己的练习要比剑痴的示范容易多了。
屏气凝神。
练习剑招与练习内功总有些相通之处。只有摒除杂念,全心凝集在一件事物上,才能攻得强横,守的严密。无论剑招还是内气,只有专注才能保证运转无碍,而对于张仅来说,这极难的一步却是信手拈来了。
一支木柴升上了半空。张仅小臂上的肌肉也立即跟着绷成了一块金铁,完全不用内气相助之下,竟也将沉重的钧龙剑舞成了一片银光。
嗒嗒嗒……一共六声响起,这一支木柴已断作了六节。凌空将毫不着力的木柴削作数段,其实本来已经是很精妙的技巧了。然而张仅自从学武以来,面临的对手却总是前辈高人,他对于自己的评价又如何能够公允。
见自己还是不能达到剑痴的要求,张仅倒完全没有灰心。因为他便是从斩不断木柴,又只能一剑两断,慢慢地练到能连中五剑的。
凝视着地上的五段木柴,张仅也不急着再练。经过无数次的失败,张仅早已经有了一些武学上的心得。越是练习精妙的招式,埋头苦练便越是没用,他只有不断去总结经验,不断地升华理解,才有可能得上一两分的进步。
张仅的身形,从一动不动,很快又慢慢运起剑招来,使得还是剑痴教他的慢招。在这浑然天成地一招一式之下,张仅的气势也渐渐锋利了起来。如果有人正面将这凝实地势看在眼里,便会被其中的锋利刺伤自己的灵魂。
原来这剑势积累之下,张仅已经开始触摸到独属于他自己的剑意了。只不过从剑势过度到真正独一无二的剑意,这之间的路程,却也需要不少天资和苦练了。
在张仅的势达到顶峰之时,他运招的速度却越来越快。仿佛一个清晨舞剑的老人,正年华复返,越来越年轻,越来越充满力量。到了最后,便是张仅之前全力舞出的凌乱剑光,也要比此时他手上中规中矩的招式要慢了。
嗡……
张仅的剑终于停下,然而震荡的气势却还在张仅的剑锋上萦绕,一阵嗡鸣欲言又止。
“原来前辈教我的两种练法,竟然是应该连在一起的。”
第二支木柴升起,银光闪过,又是五声落地声接连响起。其中已经有一段木柴太过细小,落地声被完全掩盖了。
幸好此时剑痴不在船上。否则让他见到张仅纷纷破解他留下的难题,修为更一日千里的话。像剑痴一般修为通天的高人,也要有些怀疑自己了。
另一面的甲板上,江小小却还在告饶。而吕乘帆和苟一平又哪里还等得下去。
“苟兄,为了公平,也为了省些时间,不如我们各自度一些内气到这少年体内,也算给他加一份保障。”吕乘帆提议道。
苟一平点了点头,对自己门下有好处的事情他倒是愿意做的。不过为了让江小小能认真学习,他却还装着严肃的表情对江小小说道:“抗拒不了就快点儿接受。一会儿我和吕小哥会各自向你体内度一点内气,你若是能好好温养,日后感受内气自然更加容易。就算你一会儿把内气用散了,也算是给了你一天轻功高手的体验。”
“我不要……我不敢……”江小小几乎要哭了出来。
又是一个大巴掌糊了下来,江老大凶恶的笑脸跟着凑到了吕乘帆和苟一平的面前。
“他要,他敢,两位大王不用怕伤到他,这小子从小是拿药泡大的,不容易死。”
江小小怕江老大,江老大怕苟一平,这一条论剑门食物链倒是十分稳固,江老大这一巴掌下来,江小小倒是半分异议都没有了。
“初次练习轻功,最怕中途没了胆气,脚下发虚,容易出危险。不如我和吕小哥再带这小小体验体验飞天纵跃的感受,免得他学会了功夫也上不去旗杆。”
苟一平一来也是担心江小小的经验不够,二来也想激一激江小小的勇气,用心倒是极佳,只不过听在江小小耳中,却和被判了死刑差不了多少了。
“也好!”吕乘帆答应了一声,便就出手将江小小提了起来。接着又双手托着江小小的腹心,飞身就向远处的一艘船上跃了过去。
江小小身在半空,四肢又都没有借力的地方,吓得直想尖叫。然而他的腹心却一直有绵绵气息不断传入,让他连底气都提不起,不但叫不出声,连眼睛也闭不严了。
比恐怖还恐怖的,就是被强迫着接受恐怖。江小小此时连最基本的怂的权力都被剥夺了,只能硬挺着在半空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