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声音又尖锐又难听,余庆栗听得都笑了——冷笑的笑,要不是他现在假扮着樊拾,他非得揪着对方把理说出花儿来不可。
老不老幼不幼病不病残不残的,让座让座,让给谁也不让给这种人啊!
再说了,让座这事儿又不是法律规定的,敢情这还是天定的规矩啊?!
别说是歼龙这边的几个队员,就连公交车上的乘客和司机都看不下去了。
“人家让不让座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当兵的就不能坐着了?天皇老子也不管这规矩呢!”
“对啊,要算规矩,他们先来你后到,你抢人位置呢!”
“……”
那个老太太被众人说了一通,难堪得满脸通红,不过她好像一点儿都不羞愧,还捧着心脏说:“你们这是欺负我一个老人!哎哟,我的心脏诶……”
众人瞬间懵逼。
这……这是又要装病碰瓷啊?!
宁韶明看不下去这场闹剧了,不耐烦地对赵素林他们道:“把座位让出来,让那位老人家坐、下、来!”
他咬重了几个音,目光冷冰冰地从老太太脸上掠过。
老太太的声音像是弦崩掉的二胡一样出一个断掉的尾音,戛然而止。
“是。”赵素林他们训练有素地立刻站了起来,还把软骨头似的余庆栗也挖到了一边站着。
那个老太太有点看不懂这个展,还在“哎呦哎呦”地装病。
然后芦荟和羚羊就走了过去……把这个老太太给架到座位上了。
一车的人都给他们让路。
老太太吓得大叫;“当兵的杀人了!”
芦荟和羚羊把她往座位上一放,礼貌地道:“老人家您慢慢坐。”
说罢之后,他们同时露出一个狼外婆般的笑容,转身回到了宁韶明身边,把余庆栗扮演的樊拾牢牢围在中间。
这么五六个大汉站在一群小学生中间,气场难免压人,老太太瞧了一眼,嘴唇不由得打着哆嗦,脸色都微微白。
可惜车上没有人同情她,纷纷还在议论着。
“怎么会有这么蛮不讲理的老人啊?”
“这不关老人的事情啊!”
“哈?”
“没听过那句话么,不是老人变坏了,是坏人变老了!”
“这倒也是……”
那老太太坐立不安的,等到站了,她立马就灰溜溜地跑掉了。
公交车上嘘声一片。
有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小学生突然对宁韶明道:“大哥哥,你伸出手来好吗?”
“嗯?”宁韶明蹲了下去,不解地摊开手心。
这个小学生在宁韶明的掌心上放了几颗糖,认真地道:“谢谢你帮我们吓跑了大坏人。”
宁韶明笑了,不好说那个老太太不算是大坏人,只能道:“谢谢,不过大哥哥在工作,不能收你的糖,还给你好不好?”
不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嘛!
这个小学生摇了摇头,有点害羞地躲在了他同学身后。
宁韶明只好看向赵素林。
赵素林赶紧摸了摸自己的包,拿出几块巧克力,这是他们平时出任务的时候都会带着的。
宁韶明便把巧克力给了这个小学生,当做是交换。
对方很高兴地收下了,还分给了身边的同学。
宁韶明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心道小孩还挺可爱的。
以后等结婚了……不如先跟女魔头商量一下,领个孩子回来养养?
宁韶明免不了陷入走神之中。
……
而在宁韶明遇到极品老人又顺带思索着想养个孩子玩玩的时候,常笙画也被疗养院的同事八卦起了感情问题。
常笙画的形象看起来还是挺高冷的,虽然跟周边的人相处得还行,但一看就是那种不会跟人一起八卦肥皂剧啊小道消息啊之类的人,除了袁函良和富茜茜因为跟她走得比较近,于是多问了几句之外,大部分人还是很少跟她聊类似的话题的。
不过今天下班之后,刚好是几个已经结婚的医生站在操场旁边聊天,看到常笙画经过,便拉住了她,跟她咨询一些婚姻方面的问题。
常笙画对这这个方向的心理学研究得不多,只是有了和小狮子相处的实践研究,还是说得出不少干货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几个女医生在学术水平上绝对是中上流那一挂的,可惜面对家庭问题也是苦恼得很,听常笙画说得还挺有道理,便拉着她不放了。
常笙画只好多说了几句,然后话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转到了她身上。
其中一个穿白色裙子的女医生道:“常老师你不考虑早点跟你男朋友结婚?这婚都订了,还是早点结了比较好。”
另一个扎辫子的女医生也道:“我也觉得呢,虽然你对象是部队的,可是我看常老师你很有事业心,肯定以后工作会很忙,两个人常年异地,说散就散了,这结婚还有离婚的呢,何况只是订个婚而已。”
一个比较年长的女医生叹了一口气,“结了婚生个孩子就好了,为了孩子,男人总归是比较安分的。”
她说得伤感,其他几个女医生都不由得带上愁容。
常笙画却是笑了,“他要是铁了心要分,结婚证跟孩子都没有用,心都飞走了,拴着个人有什么用?”
年长的女医生微微一顿,“但……总归是不分比较好吧。”
常笙画想了想,“处不好的话,那还不如别结婚,结了婚之后现实在过不下去,也应该抽身就走,耽误彼此时间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