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路上,他们就刚好撞上防备了一天的常家老大,常奇剑。
其实撞见常奇剑这件事,对于宁韶明来说是意外的,因为常家老大一天都没出现来找他们的麻烦,宁大少都快要把这个人给抛在脑后了。
常笙画倒是一脸平静如常,感谢她的心理学天赋,让她从小在和常家人的斗智斗勇中就展现了极高的行为预测能力,以至于常奇剑他们在面对她的时候,尽可能让自己不按常理出牌。
他们是那么厌恶被常笙画看穿时的狼狈。
但恰恰就是要改变自己习以为常的行为习惯,才更容易暴露出令人趁虚而入的破绽,常笙画没有兴趣提醒他们,反倒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在预设的路线上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常奇剑是和常有戈一起出现的,他们等在常笙画和宁韶明需要经过偏僻的道路上,视线相对之际,常笙画对这两兄弟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常有戈眼中闪过火焰一般的怒意。
常奇剑的目光晦涩深沉。
宁韶明左看看又看看,决定还是降低他的存在感比较好。
一个女魔头就很可怕了,女魔头的亲戚,估计也不是什么好鸟。
双方的距离终于拉近到三米之内,但也绝对不会靠得太近,免得他们实在看对方不顺眼,还没聊上几句就先开始了混战。
很显然,常奇剑和常笙画都不是爱好暴力的人,常有戈和常家老五倒是在嘴皮子耍不过她的情况下,就和常笙画硬碰硬。
常奇剑已经是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但是看起来很年轻,相貌也端正,如果光凭外貌来看,倒是觉得蛮有将门虎子之风,看不出是个爱好玩弄权术的人。
常奇剑就站在两三米距离外的地方,仔仔细细地看了常笙画一圈,好像一个兄长在看离家多年的妹妹——如果他的目光不那么冷冰冰又满带审视的话。
常笙画对他的打量不甚在意,“好久不见,”她微笑,“大哥。”
常奇剑眯起了眼睛,对常笙画的过于镇定有些不悦。
常笙画一副没注意到他的情绪的姿态,还很从容地跟常有戈打了声招呼。
反正周围也没有旁人看热闹,宁韶明这个废柴大少还没被他们放在心上,常有戈冷哼一声,并没有回应常笙画,连面子功夫都不愿意做了。
常笙画皮笑肉不笑的,和他们之间的关系陌生如同毫无瓜葛。
常奇剑和常有戈也是如此,只是多了几分剑拔弩张的意味。
比起常家几个女孩子的名字之中,透着的那股和将门世家格格不入的书香气息,常家的男性继承人的名字倒是多数有着金戈铁马的意味,由此可见,常家家主常宫锦在潜意识里透露出来的对男性后裔的偏爱,以及认为女性就低于一等的想法。
毕竟在一个以武夫子出名的将门世家里,有什么比一个充满琴棋书画气息的名字更为嘲讽呢?
从生下女儿开始,常宫锦心里大概就想着用这样的女儿去换取什么利益,自然要弄个漂亮的“招牌”来吸引人。
所以除了常笙画之外,常家的另外两个女儿显然也是心里有数,大概是因为血脉里的躁动,大概是因为从一开始就不公平的对待,她们有着深深藏着的不甘和无与伦比的野望,她们一边给自己的兄弟帮忙,一边暗地里自己积攒实力,为的就是某一天可以有足够的力量来拼常家这块大肥肉的所有权。
常笙画看着他们你争我夺,还要时不时被卷入这趟浑水里头,可谓是烦不胜烦,
不得不说,当时甘老板相信常家小女儿有夺位之心,大概也少不了常家老四常若诗的洗脑,让甘老板觉得常家的第三代全都沉浸在宅斗之中无法自拔。
常奇剑倒是习惯了政客的那一套,还很有礼貌地跟宁韶明问了好。
宁韶明则是保持初见常笙画时那一副吊儿郎当轻佻蛮横的样子,好像就是来看好戏的,宁韶明也不是傻子,不会一开始就表明自己死撑常笙画到底的态度。
常奇剑的样子很严肃,有几分不苟言笑的意味,此时状似客气,但是也没表现出笑容来。
他道:“小六,我们兄妹私下聊聊吧。”
意思就是要清场,请宁韶明哪里凉快哪里去。
宁韶明便翘起一边嘴角,笑得颇是讥诮,“不好意思了,常老大,我那边还有的忙,你们就在这里聊几句吧,恐怕是没什么时间让你们私下聊聊了。”
常有戈下意识道:“你们不是在巡逻组么?她能有什么好忙的?”
“常老三,你可别看不起后勤的工作,不然那些兵来找你麻烦,给你下泻药可怎么办?”宁韶明轻描淡写地给他扣了个大帽子。
常有戈还真的怕了宁韶明这种混混脾气的家伙,他真的敢跑去跟后勤部队的士兵这么胡说八道的。
想到这里,常有戈的脸色都是青绿青绿的。
这个最喜欢不按常理出牌的宁家大少居然不放人,常有戈怀疑他是打算看热闹。
宁韶明察觉到常有戈的敌视,无赖地回他一个轻蔑的眼神,险些儿把常有戈气了个半死。
常笙画也没辩驳宁韶明的话,只是看着常奇剑,要笑不笑地道:“对啊,我时间不多,大哥有话就在这里直说吧。”
没想到常笙画居然不打算清场,常奇剑原本的质疑就一下子泡汤了,他皱着眉头,说:“也没什么,就是发现你这么久还没回过家,既然都回国了,老是在外面跑算怎么回事?”
常笙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