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简历就把歼龙大队的这批精英们折腾得鸡飞狗跳,好不容易搞定了,常笙画还把一部分团体心理治疗的时间腾出来,让他们进行模拟应聘和招聘游戏,互相扮演应聘者和招聘者,期间也是笑料百出,大家玩得不亦乐乎。
趁胜追击,常笙画又不动声色地追加了好几个模拟课堂,模拟了一些工作场景、人际交往场景和日常场景,把外面的生活不着痕迹地灌输进他们的头脑里。
其实很多老兵们对于转业退伍的事情很恐惧,一者原因是不舍得部队生活,二者就是因为和外面的世界脱轨有点严重了。
虽然当兵跟坐牢是不一样的,但是本质上又有很多微妙的相似之处,士兵们习惯了规律又不需要自己琢磨的生活,再去外面打拼,很多人都有一种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觉。
常笙画要做的就是把在外面的世界生活的技巧传达给他们,只要有了应对外界的能力,那么就会减少相应的恐慌,剩下的就是对战友和部队的不舍之情,相对来说就好克服多了。
就连宁韶明也觉得如果歼龙大队被解散了,他就立刻退伍,拉着大家伙儿去创业,想来也是不至于喝西北风睡天桥的。
时间就在常笙画的鞭策之中过得飞快,上头对评估结果的审判也悄然无声地到来了。
大概就在常笙画递交完评估报告的一个多星期之后,同样的邮件同时发到了常笙画和宁韶明的邮箱里。
至于为什么常笙画也收到了……
因为何丘良上将还是不放弃把她绑定在歼龙大队的念头,偷偷地把她的身份安排成歼龙大队的代理指导员,虽然只是个代理,但是好歹也能名正言顺地干预歼龙大队的事情了。
宁韶明看完那封邮件之后,又接到了何丘良上将的电话,宁韶明有点激动地跟他吵了几句,但是后来又意识到这样做很不成熟,便道:“抱歉,我有点激动了,但是……让我自己想想吧。”
何丘良很理解他此时的感受,所以主动把电话挂了。
宁韶明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好半天,默默地抽完了一整包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常笙画冷不丁地推门进来,带来的冷空气吹得宁韶明打了个寒颤。
常笙画的脸色比冷空气还冷,她用冷冰冰的语气说:“宁中队,你是想要用烟呛死自己的方式来自杀吗?那我建议你直接放火烧屋子。”
宁韶明愣了一下,这才发现整个办公室里都是烟,于是也没反驳什么,站起来开窗通风,好让新鲜空气流通进来。
常笙画一直等到办公室内的烟味全部都散尽了,这才屈尊降贵地走进来,直接往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一坐,淡淡地道:“说吧,想怎么办?”
宁韶明明显又是一怔,“什么?”
常笙画指了指他已经自动休眠黑屏的电脑,“邮件里说的事情,怎么办?”
宁韶明听罢,就知道她是来问自己的意见的,现在连计芎和几个小队长都还不知道刚下达的这份通知,在不扩大事态影响的情况下,常笙画是唯一能够给他提供参考意见的人。
其实上头给下来的初步审判结果吧,不能算是糟糕透顶,但也没有什么好的地方——两个两难的选择。
第一,撤除歼龙大队的番号,解散队伍,将士兵打散分到各个部队,但是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队员因为心理评估分数不算高,而不得不面临退伍或者转向后勤的选择;
第二,保留歼龙大队的番号,但是歼龙大队从特种作战部队降级为常规部队,并且并入师部旗下的某一支连队。
对于宁韶明来说,他两个都不想选。
第一个就不用说了,如果他肯解散歼龙的话早就妥协了,也不用跟常笙画斗智斗勇委曲求全了,而且问题在于他就算把歼龙解散了,队员们被打散到各个地方,那么宁韶明同样鞭长莫及,护不住他们。
至于第二个……
宁韶明倒也不是看不起常规部队,只是他知道上头花了这么多钱培养特种精英,是绝对不可能真的把他们当成是普通士兵来浪费的,只要宁韶明松了口,那么等歼龙并入连队之后,歼龙的队员们就会被用各种理由逐一调走,宁韶明完全可以想象得出那个场景,而失去了特种部队的头衔庇佑,他还没办法拒绝借调。
这么一来,其实跟第一个选择也没有太大区别,只是时间先后的问题。
说白了就是,何丘良上将的这一派势力在这次交锋中吃了大亏,上头还是想逼着歼龙走投无路。
毕竟歼龙大队很碍眼,他们作为何丘良上将的冲锋队,那就更碍眼了。
宁韶明捋着其中的各种纠葛,脑袋深深地疼了起来,他按住额角,呢喃道:“你的评估报告……”
常笙画轻描淡写地道:“我的心理评估只是作为一项辅助考察,就算上面都是一百分,如果他们存心要整歼龙,可以找得出一百个理由出来反驳我的评估。”
宁韶明摇头,“我不是怀疑你的评估报告有什么不对,我只是觉得……”他苦笑,“既然他们就没打算放弃解散歼龙,为什么还要你来走这个过场?”
常笙画将双腿交叠起来,“还不简单么,羞辱你们呗。”
如果是换做另一个心理医生过来,这份评估报告跟常笙画做出来的就完全不一样了,以歼龙大队的成员们原先的状态,也没必要纠结要不要争取保留番号了。
倒也不是常笙画自夸自己多厉害,纯粹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