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在别人看来,他自己也是个怪人,不过是个比较善良的怪人而已。
于是金随缘瞧瞧站起来,穿过人群,朝着这个有点怪异的家伙走过去。
那人察觉到有人的逼近,与身俱来的警惕心让他下意识的想要拔剑,然后猛的转头向他看了过来,一双眼睛中闪烁着的满是戒备与警告,就如同一双毒蛇的眼睛,让人看了会不寒而栗。
阴冷傲气的人金随缘看得很多,好比是那时的崔绝心,还有七杀会地字号杀手风晓阳,两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杀气和冷漠,看不到半点整个人的善良。
而这个人比起风晓阳和崔绝心更加凌厉,更加冰冷,就像是一个从冰窖里出来的人,看到火焰却又不能靠近一样,这种眼神和他的外表相比起来,实在太具震撼力。
金随缘很难想象,在这样的年纪为何能够拥有这种犀利的气息,这更加让他对这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起了兴趣的时候,往往不是喜剧,就是一场悲剧的开端。
都说女人天生的本领就是充满着好奇心,有时候男人的好奇心不会比女人少。
“是他?”
燕一归瞥了一眼走来的人,警惕心不由少了几分,昨天无遮大会他虽然没有参加,却也在不远处观望,晓得此人在辩经上赢过了密宗高手达摩智上师,算得上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和旁人一样,燕一归也对金随缘的来历和身份感到好奇,就像金随缘对他的身份来历感到好奇一样,但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他,不要轻易去窥探别人的秘密,因为你知道的越多,就离死亡更进一步。
名利,金钱,美女,这些浮华的东西只有活人才能够拥有,死人是没有机会去享受的。
燕一归不愿意当一个死人,尽管他认为金随缘并没有这个能力杀死他。
只是很奇怪,像燕一归这样穿的普普通通,拿着一柄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来的剑,又不是出身大门派的人,根本无人会去理会他,而金随缘却主动找上门。
燕一归瞧着他面带笑容,似乎并不怕自己的剑和杀气,难道他是想要和自己打招呼?
“你好,不介意我站在这儿吧?“金随缘一向很有礼貌,对燕一归自然也一样。
燕一归皱着眉头,口中冷冷道:“大路朝天走,随你的便,不要妨碍我就行。”
“这里倒是个好去处,别人只知道站在太阳底下晒,不得不说,你还真是会选地方。”金随缘有样学样,靠在树干上,然后瞄了一眼他的手和剑,果然他的手从来没有离开过他柄,甚至连说话分心的时候,都不会有丝毫的松弛。
“我只是不喜欢到人多的地方而已。”燕一归话不多,口气冷冷的,像极了他如冰般的气质,这样一个人的确不是很合群,至少大多数人都不会喜欢他。
但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处世态度,也未尝就是错的,毕竟人各有志,本无对错之分,只是你能不能接受和理解罢了。
“正好,我也是。”金随缘道:“刚才听你的话,好像对普陀寺的关寒不是很看好?”
“在我眼里,他不过是个手下败将而已。”燕一归一脸傲气道。
“你曾经打败过他?”这回轮到金随缘吃惊了,那关寒内外兼修,论实力完全不在流云之下,现在这人说关寒是他的手下败将,是不是有点太吹牛了:“不会吧?以关寒的本事,就连峨眉派的叶少侠和点苍派大弟子肖天都都不敢说能轻易击败他。”
“那是你的理解,至于我是否能打败关寒,也不关你的事。”燕一归有点烦这家伙,居然敢质疑自己的话,信不信自己一剑就能要了他的脑袋。
金随缘闻言,只是笑了笑,没有作声,想来自己的话已经惹到了这个奇怪的家伙,所以继续将目光转移到了高台上。
此时擂台上,面对关寒奇强的棍技,流云也不敢大意。
只见他右脚在地上轻点了一下,整个身形就如同没有重量似的,高高的跃到了半空中,手中长剑斜斜的扫出,一片雪亮的剑花直向着悟通的铁棍迎了上去。一阵密密麻麻的剑棍相交的声音,顿时传了出来。
关寒人高马大,犹如一座大山站在台上,再加上一根二十斤重的铁棍子,整个人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尊门神,威武不凡,气势惊人。
流云修行了武当梯云纵,这身法是武当的不传之秘,只见他灵动如烟,剑法捉摸不定,飘忽轻灵,用的正是四两拨千斤,以柔克刚。
这两人一刚一柔,一轻一重,针尖对麦芒,土匪遇流氓,打的是昏天黑地,日月无光,直教人惊叹不已。
台下的人个个都目不转睛,看着两人在台上精彩的交战,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动作,任何一个细节,整个会场鸦雀无声,只剩下金铁在砰砰作响,当真是江湖上少有的对决。
看着两人不想胜负,打的有来有回,想必一时半会儿不会轻易结束,金随缘将目光收回,对着燕一归笑道:“兄弟,关寒的天罡棍法已经修炼到了如火纯情的地步,依我看,这回你的猜测是要落空了,胜利者会是关寒,而不是武当的流云。”
燕一归并没有理会金随缘的质疑,依然面如寒潭之水,没有一点温度可言,对他来说,这个金随缘只是一个陌生人,他没有必然说太多,更何况,关寒和流云谁输谁赢他根本不在乎,因为无论是谁和他打,败得绝对不会是他。
金随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