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远当然不是要沿着官道一直跑下去,先不说对方会不会追上来,这官道直通江边,要是不换路走,根本就是死路一条。这么做,只是想要让孔老头脱身而已。
徐云飘倒是安静,安静的让人觉着她根本就是有恃无恐,认为石远肯定会被抓住。石远就这么架着马车,听着身后越来越明显的马蹄声,心中却深深的舒了口气:看上去,孔老头应该是安全了……
江南的路况石远都有些搞不清楚,这江北的路况,他自是更加迷糊。从扬州出来的所有商船,不论是去西蜀,还是中原塞外,都是要过江的。过了江之后,距离江边不远有一条岔路,一条往北,通往崇州,而另外一条则往西,通往蜀地等地方。
虽说江南与蜀地相隔,但中间有隔着重山峻岭,走水路的话,江面水流窜急,又不好走。于是大多大商户都是从扬州过江,再走旱路向西,最后再过江入蜀……如此绕了一大圈,却只为求个安稳。
石远此时所走的官道再往前,正好就可以看到去蜀地的官道了——这条路他之前倒是听秦红棉说过。此时他正是想着这条路呢。
石远之前跟着老李学过一天的车夫,当时这差事还是林映月给他指派的。虽说他当时听老李说了一大堆,但还从来没有具体操作过,眼下倒正是个机会。不过就眼下的情况而言,老李给他教的那些也没什么用,他只需挥动手中的鞭子就行。
石远生怕自己赶不到那条入蜀的路,对方就追上来,听着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明显,他甚至一度想过弃车而逃。但理智终究还是让他放弃了这种想法。
好在,他运气不错,借着月色,他终于看到了前面的岔路。接着他这便拉动缰绳,让马车放缓了速度,最终正好停在了岔路口。
看着石远放缓了速度,在心中一直嘀咕着的徐云飘这也就不由紧张了起来,她倒是知道,前面的岔路正是通往蜀地的官道。
“这无耻强盗难道是蜀地派来的?是了!肯定是这样的!南庆现在自身难保,派人来也没有用处……不过,这无耻强盗为何停下来了?
“下车!”徐云飘心中正想着,耳边却听得石远喊了一声。
“啊?”徐云飘有些诧异,还以为自己方才是分神听错了。
“我说下车!”石远这就又重复了一遍。
这家伙该不会是想要在这里处决我吧?可是费这么大的劲,为何要在这里才动手呢?这根本就没有道理啊。徐云飘心中想着,但还是从车上下来了。
石远见她下车,这就将车身调动了下,让马儿正好是朝着通往蜀地的官道,接着他这便也下了车。
“兄弟,对不住了。”下车之后,他并没有理会徐云飘,而是对着这拉车的马说了一句。这种行径,一时让徐云飘有些发懵。
徐云飘祖传的断絮剑虽说断了,但她此时还握着半截呢。看着石远怪异的行径她还正在发懵呢,却见石远这就走到了她的身前:“将剑给我。”
听到石远要她手中仅剩的这半截断絮剑,她心中不由就是一紧,将剑抱在胸前,一脸警惕的问道:“你……你要我这剑做什么?”
“拿来!”石远也不解释,伸手直要。
“不给!”这断絮剑就只剩半截,徐云飘当然不肯给。
“行!不给也可以,你身上有什么匕首之类的东西吧?给我。”石远没有功夫在这里耗下去,要是对方追上来可就麻烦了。
说起来,徐云飘身上可就只带着这把断絮剑,别的利器她还真没有……“我这有一根簪子,行不行?”犹豫了半天,眼看着石远都要耐心了,她这才唯唯诺诺的说道。
“拿来!”
“这簪子是我娘留给我的嫁妆,你可不能拿去毁了……”看上去这簪子对徐云飘有着很重要的意义,所以此时一身戎装的她,才会带着这簪子吧。嘴中嘀咕着,将簪子拿出来,石远这就一把“抢”了过来。
“真是麻烦!以后我还你一根好了!”
“还我……你要做什么?”徐云飘听着石远的话,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见不到这簪子了。想要问个究竟,但却已经晚了……
石远走到马旁边,这就猛地拿起手中的簪子向着马臀刺了下去……簪子是上好的银簪,尖锐无比,往下一刺,正是直接刺入了马身。
一声长嘶,接着这马就直接窜了出去,身上还带着那跟银簪。
“你……你这混蛋!你毁了我的剑,又丢了我的簪子……我杀了你。”石远看着这窜出去的马车,得意一笑,而徐云飘则是发了狂。口中喊着,这就举起短剑朝着石远砍了过来。
发狂之中的徐云飘,举剑而来根本就没有什么章法。石远拿出匕首一挡,这本来就断了一截的断絮剑,这就又断了一截……
“我说,你家这祖传的剑也有些太不次了吧?该不会是假的吧?”看着再次被自己砍断的剑,石远这就笑着调侃了一句。
而至于徐云飘,看着这再次被折的断剑,终于是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要哭待会再哭!跟我走!”马蹄声已经近在耳边,石远可没有时间耽搁,嘴中说着,也不管正蹲在地上哭着的徐云飘,直接将其横抱起来,这就朝着另外一条岔路走了去。
那簪子扎在马身上,可谓是越跑越疼,越疼越跑,这些追兵要是看到痕迹,肯定是会去追马车的。等到他们追上马车,自己却早就脱身了。
石远本来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