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的苏宛白是真的满心都被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充斥,先前飞来法国的一路上她都因为紧张担心而根本没法在机舱内好好休息,生怕自己落地之后就会听到难以接受的噩耗。
可现在……
简直就是最完美的结果了有没有!?
那到时候让小天那家伙知道了,也完全不需要担心会有其他事了啊!
然而下一刻,电话那头杜娇娇的声音再次传来却仿佛顿时给正激动兴奋的苏宛白泼了盆冷水:
“没到那么乐观的程度。”
“医生说……手术虽然顺利,但并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成功’。”
“仅仅只是这次把梧桐的急症给缓解挽回了,让她脱离了最危险的状态,但如果要说根治……还差了很多。”
“啊?”苏宛白听得一下子呆住。
可下一刻反应过来,她顿时急了:“什么意思?没根治?前面不是说这台手术冒了很大风险采用了什么新技术新药物能彻底解决掉那个先天变异性心脏病吗?”
苏宛白在第一次从杜娇娇听到之后便强行死死把这几个字给记在了脑子里,各种在网上狂找资料试图查阅和理解这种病症的相关信息,而搜索到的信息条目却寥寥无几,而仅有的那么几行介绍文字都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先天变异性心脏病,先天性心脏病变种,于常规先天性心脏病患者中出现概率低于千分之三,暂无痊愈病例。
暂,无,痊,愈,病,例。
光是最后这六个字。
就几乎足够让人瞬间心死绝望。
而对于苏宛白来说当她先前在电话里听说少女已经手术成功,她好不容易才生出了激动希望的心情,可这一刻……
那点希望又被瞬间无情破灭粉碎。
“搞什么啊!!”这时候的苏宛白几乎是气急,前一秒还在满口赞扬的法国公立医院后一秒立刻态度三百六十度转变:“什么破医院,都已经这样了,还治不好?”
电话那头的杜娇娇忍不住摇头苦笑:
“不能怪医院,他们也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了,而且……本来就是说这台手术就是为了抢救现在抢救回来了,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必须医院那边说了,药物什么的,想要治愈是不可能的了,唯一的办法只有找到心源,所以怪医院也”
道理当然是这么个道理。
可苏宛白依旧忍不住地心烦意乱:“可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对了那梧桐现在怎么样,至少是脱离危险了对吧?”
杜娇娇“嗯”了一声:“我朋友刚刚说了手术中间,梧桐醒过一次的。”
嗯?
苏宛白终于精神稍稍一振,被转开了注意力,急急忙追问:“然后呢?状态还好吗,说了什么了吗?”
电话那头又是片刻的安静,随即听到杜娇娇的声音再次响起:
“醒来的时候,她只说了一句话——”
说到这里,她再次顿了顿,而电话这头的苏宛白下意识心脏微微收紧仿佛隐约间已经猜到了答案。
“她说,‘不要让他知道’。”
接驳的巴士依旧在停机坪上行驶,经过颠簸的路段有些摇摇晃晃,车厢内的乘客们发出一阵的牢骚抱怨,有些喧哗嘈杂。
而对于苏宛白而言,听到电话那头杜娇娇转述的女孩儿话语的那一刻,却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一瞬。
只剩下那句话在耳边萦绕——
不要让他知道。
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可以想象出当时手术台上的情景画面,尚未摆脱危险的女孩儿无力地躺在台上神情苍白着没有血色,勉强地睁开眼努力用虚弱的声音说出了这样的几个字,或许随即便再次昏迷过去。
这句话里的“他”。
当然不可能还有别人。
苏宛白眼圈微微有些发红,努力抽了抽鼻子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一些,勉强笑着开口:
“还好……小天那家伙就算是察觉出了一些什么东西,但至少咱们都还没人让他知道真相呢,那梧桐应该也可以放心一些了——”
但下一刻,电话那头杜娇娇的声音再次传来,却仿佛再送上了一个噩耗:
“之前你在飞机上来不及告诉你。”
“但我听我堂哥说,小天也已经在办加急签证了。”
“可能……”
“最快明天,他也会过来。”
什么!?
一瞬间苏宛白听得彻底目瞪口呆完全忘记了身边还有一堆的乘客惊呼出声:“他、他也要过来!?”
电话那头的杜娇娇无奈苦笑:
“以小天的性格……如果察觉到一点点不对劲的东西,绝对会做出这种事的呢。”
好像……
还真是这样。
苏宛白仅仅只花了一两秒的工夫便立刻醒悟意识到了这个道理的正确,随即有些茫然失措:“那……那现在怎么办啊?”
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尽了最大努力试图将这个真相对某人保密,可到头来……某人是根本不管不顾直接要杀到法国来了。
真的是最简单直接粗暴、却又在事实上最为有效的一种方式。
这个问题杜娇娇也同样无法回答,只是道:
“你先过来吧,和我们碰头了再商量。”
“总之……”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希望梧桐能赶快醒过来了。”的确是说得没有错。
眼下当务之急,自然是需要等待着病床上的女孩儿早点儿醒来。
因为无论是目前这件事的状况究竟麻烦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