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披上了冬夜清冷,令风声呼啸变得越发渗人。
为了保证订婚典礼可以顺利进行,裁判所长派出众多人手,或在明或在暗,矢志掘地三尺,也要将暮光信徒的据点揪出,与此同时,得到消息的警备厅也没有闲着,麾下职员走上街头,挨家挨户的打听询问,是否见过可疑目标,相较之下,发誓为尼拉塞克报仇的探险家们,则一改往日友善面貌,不约而同的将白银要塞,视作某处遗迹,而暮光信徒的脑袋,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宝藏。
“快快快,是时候集合了,我的棒小伙子们!拿出你们寻找金币的劲头,等你们把那些该死的暮光教徒的脑袋拎回来,第二天就能得到不少报酬,别问我为什么是第二天,因为总协会颁发的荣誉徽章,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将你们的名字,雕刻到徽章上面!瞧瞧这枚亮闪闪的东西,我敢保证,当你佩戴上他,就算是副总会长那个冷美人,也要对你露出笑脸。”
雷诺一口咬断雪茄,向站在他面前,群情激奋的探险家们猛然挥手:“就当这是一场竞赛吧!尼拉塞克的仇,总不能让外人来报,伙计们,拿出你们的看家本领,一定要赶在裁判所和警备厅那两帮人的前面,给这些整天做大梦的暮光教徒,一个狠狠地教训,好让他们知道,探险家手里的刀,可不是为了割断拦路的藤蔓!”
“吼!”
众志成城的怒吼,让整个探险者大厅开始微微摇晃,群情激奋中,副会长琼斯为所有人划分负责区域,片刻之后,大厅里便只剩下了维持运行的基础人员。
满腔怒火的琼斯,摁下了被门外寒风吹起的探险帽,转头向雷诺问道:“老大,咱们一起走吧?”
雷诺抬脚碾碎了带着火星的雪茄,大下巴轻轻扬起:“你先去吧,我要等一份东西,随后就来!”
琼斯不疑有他,迈步闯入寒夜冷风,雷诺则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双腿一搭搁到办公桌上,两手抱着脖子,一边假寐一边等候,直到他背后的窗户被信鸽啄响。
“终于来了……”
雷诺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发出了爆豆般的声响,随手取下信鸽带来的文件,借着月光开始查看。
“很抱歉,雷诺会长,最近加基森的琐事较多,我刚刚花了不少功夫,勉强平息了暗金教和污手党的争斗,这才抽出时间,向郭雅夫人,咨询了你提供的那份清单,得到了让我都有些惊讶的答案,我想你一定等得心急了,那咱们就长话短说,撇开表面看本质,清单上的一些物品,存在类似着激活青玉的功效,再联系活体水晶的种种传言,我想见多识广的雷诺会长,应该有了自己的答案——来自你最好的合作伙伴,加基森市长,诺格弗格。”
刺啦!
雷诺手中的信件被撕成粉碎,瞬间冷冽的眼神,惊得乖巧啄羽的信鸽仓皇飞走,他缓缓起身,将挂在衣钩的探险帽,摁在脑袋上,又不紧不慢的点燃一根新的雪茄,深深的吸了一口,长长的吐出烟雾,这烟雾竟是化作气箭,洞穿了挂在墙壁上的一张合照,洞穿了某个人的脸。
……
经过协商,身为重要伤员的尼拉塞克,暂时被安置在要塞教堂,越是靠近圣光雕像,便越能激发他体内的圣光本源,有助于治愈伤势。
偏过头,骨瘦嶙峋的尼拉塞克,淡淡的看向黑漆漆的窗外,这天夜里,无星无月,像极了此时,被看不到的黑云覆满天空的白银要塞,也像极了他忐忑不安的心情。
唉……
一声长叹,牵动了伤势,断去左臂的部位隐隐作痛,令尼拉塞克脸上的愁云,不禁多了几分,摇曳火光,闪过他的眼眸,却未能驱散瞳中晦暗。
“后悔吗?”
一道询问,自寂静中突兀出现,尼拉塞克的身躯瞬间紧绷,却又缓缓松弛,因为他认识这道声音的主人。
“没什么好后悔的。”
尼拉塞克的回答充满了无可奈何:“我知道自己迟早会有这一天。”
“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尼拉塞克挣扎起身,看向了站在角落的安度因,惨然笑道:“安度因伯爵,你不应该参与进来,或者说,你就不应该答应阿尔萨斯的邀请,来到白银要塞。”
“但是,我已经来了,并且站到了你的面前。”安度因抱着胳膊,淡然说道,“而且出于某些原因,我被别人强行拉着,参与到你们的计划中。”
尼拉塞克无力的叹了口气:“我早就警告过他们,不能招惹你,可他们一直对你圣光化身的称号嗤之以鼻,结果还是出了手。”
“所以你那天到教堂礼拜,也有这一部分原因?”
“是的,当礼拜结束,我就打上门去找他们理论,谁曾想,结果反而成为了牺牲品。”
安度因眉头一挑:“那我再问你一次,后悔吗?算了,这个问题有些多余,瞧你昨天的样子,似乎很是心甘情愿。”
尼拉塞克看向安度因,眼中满是不解:“安度因伯爵,我自认演得毫无破绽,为什么会被你识破呢?”
【当然是因为我咯!】
“因为我拿到了百货商行的失窃清单,并且看穿了两重障眼法,你的说辞,和我了解到的真实情况,并不相符。当然,不能忽略的是,没有人能在我面前撒谎。”安度因十分郑重的重复道,“没有!”
话音落下,尼拉塞克陷入沉默,他有气无力的眨了眨眼睛,怅然感慨:“我真的很喜欢炉石旅店的美味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