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纭听出了端木宪的言下之意,问道:“祖父,许家长房……”/p

“长房许士章夫妇当年迁回老家后,听说是染了时疫,英年早逝。”端木宪说起来就有几分唏嘘。/p

许家也算是时运不佳了,先是许皇后身死,后来许景思和亲蒲国换得全家全身以退,再后来许士章又早逝,世上最痛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许家经历了那么多变故,也难怪许明祯看着比他的年纪要老上了好几岁。/p

端木宪随后又补充道:“许家长房留下的那对遗孤应该也就十六七岁,这一趟不远千里特意带来京城,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说亲……”/p

本来端木宪不喜多管闲事,对于别人家的事也懒得关心,还是因为许家和慕炎的关系,他才特意打听了一番。/p

他也知道京中有不少朝臣都暗暗打听、关注许家,毕竟许家的到来恐怕会在朝堂上掀起不少浪花。/p

端木绯在一旁乖巧地频频点头。/p

看着糯米团子一样软乎乎的小孙女,端木宪总是有几分不放心,总怕她在外被人欺负了,叮嘱道:“四丫头,你就把许家人当作普通亲戚便是,不失了礼数就好。”/p

端木绯的回应是点头如捣蒜,乖巧得不得了。/p

于是,次日,端木绯就亲自给许家下了帖子,七月初三一早,就去了许家在京中暂居的宅子。/p

因为知道端木绯要去拜访许家人,慕炎一大早就过来端木府接她,和她同去。/p

许家在京中是有宅子的,就在城西的柳叶巷。/p

只是这宅子长年没有人住,在他们回京前,慕炎曾派人来稍稍收拾过一番。/p

荒了这么久的宅子,恐怕是有不少地方还需要修缮,但是许家人才刚到,还来不及买新宅子,就现在这旧宅住下了。/p

许家人知道端木绯和慕炎要来,因此管事嬷嬷早就等在仪门候着,礼数周到,“炎少爷,端木四姑娘。”/p

慕炎笑着介绍那皮肤黝黑的管事嬷嬷:“这是我外祖母身边的柳嬷嬷。”/p

许太夫人让亲信嬷嬷亲自来迎人,自然是对端木绯的重视。/p

端木绯自是明白长辈的心意,对着柳嬷嬷微微一笑,点头打了招呼:“柳嬷嬷。”/p

“炎少爷,端木四姑娘,里边请。老太爷,太夫人正盼着两位呢。”/p

柳嬷嬷在前面给他们引路,一直领去了正堂。/p

端木绯一边走,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周,从环境,到府中服侍的下人,看得出,许家从老家那边带来的下人不多,这么大的宅子怕是一时还照应不过来。/p

进入内仪门,再绕过一道高高的照壁后,又走过一个宽敞的庭院,正堂就出现在前方。/p

柳嬷嬷领着两人穿过正堂来到了东次间中。/p

两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与老妇正坐在一张罗汉床上,正是许明祯与其妻许太夫人。/p

许明祯穿着一件天青色竹叶纹直裰,形貌儒雅,挑眉时,眼角与额头露出深深的皱纹,看着比端木宪要老上好几岁,不过,很有几分朗月清风的气质,就是神色有些严肃,看着有些不苟言笑。/p

难怪祖父说许大人年轻时是出名的美男子。端木绯心想,恭恭敬敬地给二老行了礼:“许老太爷,许太夫人。”/p

许明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端木绯,眼神深邃。/p

他们一家人抵达京城后,许明祯特意也去找一些故交打听了一下首辅家的这位四姑娘,有些人故意打哈哈,似乎不敢说什么,但也有人悄悄地给他们透露了一些,说是这位端木四姑娘性子有些娇蛮,有些跋扈。/p

许明祯再追问,才得知端木绯的义兄正是那位东厂厂督,据说,岑隐宠她如亲妹,把她宠得无法无天,在京城里几乎横着走,无人敢招惹她,比如前阵子她才刚把五公主给关进了北三所,惹来不少非议,也没见她有丝毫反省。/p

许明祯和许太夫人心里多少也有几分担心,本来也是想着要不要主动去端木家见端木绯一面,没想到端木家的这小姑娘倒是知礼数,自己主动递拜帖了。/p

慕炎清了清嗓子,笑眯眯地说道:“蓁蓁,你叫外祖父和外祖母就好。”/p

“说得是,自家人还是这么叫亲昵些。”许太夫人朗声笑道。/p

许太夫人穿了一件铁锈色暗纹褙子,花白的头发整整齐齐地梳成了一个圆髻,插着一支竹节翠玉簪,身形略显丰腴,唇角含笑,看着比许明祯要亲和多了。/p

她来回看了看慕炎和端木绯,心里有数了:今天这小丫头是阿炎亲自陪着过来,想必阿炎也是很重视这丫头的。/p

许太夫人越看越觉得这两个孩子般配极了,郎才女貌。/p

端木绯就乖乖地又叫了声“外祖父、外祖母”,又甜又软。/p

“好孩子!”许太夫人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绯姐儿,也是不巧。你二舅父和二舅母早就定了今天去你二舅母的娘家,今天不在家,只能下次在见了。”/p

端木绯一向擅长讨长辈欢心,笑眯眯地说道:“外祖母,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p

许太夫人亲昵地拉过了端木绯的小手,慈爱地问道:“绯姐儿,你今年多大了?平日里都喜欢什么?”/p

端木绯有问必答:“再过三个多月,我就十五岁了,平日里也就是摆弄些花花草草。”/p

站在一旁的慕炎笑容灿烂,笑得比她还要明媚,凤眸璀璨如星辰。是啊,他的蓁蓁马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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