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左侍郎心中忐忑,偏偏如今兵部尚书沈从南北撤了职,兵部尚书之位至今还空着,他这个兵部左侍郎也就难免被拱到最前方,代表着兵部。/p

黄侍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艰声回道:“不曾。”/p

江德深对于黄侍郎的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应该说,他早就提前调查过了,这才敢以此为由头来弹劾封炎。/p

江德深的瞳孔更亮了,目光又朝正前方的岑隐看去。/p

坐于上首的岑隐如常般穿着一袭大红麒麟袍,气定神闲地饮着茶,那慢条斯理的动作明明十分优雅,可是由他做来,一举一动之间却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睥睨万物的妖魅,与胸有城府的高深莫测。/p

江德深一边盯着岑隐的面庞,一边接着道:“岑督主,封炎的火器来历不明,私藏火器乃是大罪,必须彻查!”/p

“而且,封炎这次从怀州回京,也不知道带了多少人马,恐有逼宫之嫌!”/p

江德深心下冷笑,笃定封炎这次栽定了。/p

虽然现在看来岑隐是暂时挑了封炎,但是岑隐此人专权独断,不容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若是让岑隐觉得封炎对他的地位有所威胁,岑隐十有八九会弃了封炎。/p

江德深的心思不难猜,此刻在场的文武百官多数也猜到了,神情各异。/p

不少人心里都觉得封炎这回怕是不妙了,暗叹这少年人稍稍一得志行事就太过招摇。/p

端木宪背后出了一身冷汗,赶忙出列,对着江德深斥道:“江大人此言差矣。自古以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战场上瞬息万变,南境在数千里之外,若是事事回禀,哪里来得及,照江大人所言,以后大盛将帅该如何领军作战,还要谁敢带兵?”/p

端木宪知道封炎私自回京这一条大概避不过了,就当睁眼瞎直接不提,只抓着江德深话中的漏洞步步紧逼。/p

“哎,江大人从来只在京城这安逸之地,当然不知前方将士何其艰辛。”/p

端木宪语带嘲讽,就差直说江德深这是何不食肉糜了!/p

端木宪这番话倒是引来在场不少武将的感触,心有戚戚焉地微微颔首,觉得首辅所言不假。/p

一个中年武将大胆地出列,抱拳附和道:“端木大人说的是。战场上瞬息万变,机会稍纵即逝,若是等待京城这边的回应,怕是这怀州也拿不下来了。”/p

这中年武将心里当然有他自己的小心思。/p

如今看来,大皇子太过温吞,二皇子、三皇子品行有亏,封炎文有端木家和宣国公府的支持,武有兵权在手,又是正统,岑隐在朝中虽然支手遮天,却没有兵权,总不可能永远把持朝政。现在这个时候正是争这从龙之功最好的时机,等到大势定下,他再去向封炎示好,那就泯然众人,不值钱了。/p

廖御史紧接着也出列,自承恩公府倒下后,他就投效了三皇子与江德深,此刻自然是以江德深马首是瞻。/p

廖御史慷慨激昂地提出质疑:“那封炎私藏火器,又该当何罪!”/p

“有道是,有功则赏,有罪则刑。封炎拿下怀州,是功,可他私藏火器,是罪,前者该赏,后者该刑,其功难掩其罪。”/p

廖御史字字句句铿锵有力,令人难以反驳。/p

端木宪冷笑了一声,从容地应对道:“廖大人既不曾亲眼见,又不曾亲审,如何知道封炎是私藏火器?也许那火铳是从南怀收缴得来呢!”/p

廖御史毫不退缩,反驳道:“若是从南怀收缴得来,就该上交朝廷才是!”/p

“……”/p

太和殿上,一干人等人正锋相对地越吵越凶,空气中火花四射。/p

但大部分的朝臣皆是沉默,他们大都在注意岑隐的脸色。/p

岑隐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他们吵成一团,自己坐在高背大椅上,悠闲饮茶,仿佛事不关己般。/p

江德深原本信心满满,觉得岑隐定会立刻借这个机会治罪封炎,就算不治罪,也会给个下马威,却没想到岑隐迟迟没有表态,让他心里渐渐地有些没底了。/p

江德深给廖御史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直接请示岑隐,然而,没等廖御史开口,岑隐这边先有了动作。/p

岑隐一边放下茶盅,一边淡声道:“若是没别的事,大家就都散了吧。”/p

岑隐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满朝文武心里都是惊疑不定,对岑隐的态度更加难以琢磨了。/p

岑隐没在意众人到底怎么想,毫不留恋地起身离开了,在众人的目光相送出,出了太和殿。/p

微风习习,那玄色绣着麒麟的斗篷随风起舞,猎猎作响,那只麒麟似乎在张牙舞爪地咆哮着……/p

岑隐走了,其他大臣再留在这里也无用,也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太和殿。/p

端木宪一边出殿,一边目光怔怔地盯着斗篷上的那只麒麟,眸光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p

“老哥,”游君集下了太和殿前的汉白玉石阶,悄悄地凑到了端木宪耳边问道,“你说,岑督主这到底是什么打算?”/p

“……”端木宪也不明白,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对,也只能淡然一笑,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p

游君集还想再问,后方传来了江德深讥诮的声音:“端木大人还真是随机应变,令下官自愧不如啊。”/p

说话间,江德深走到了端木宪的另一侧,慢慢悠悠地抚了抚衣袖。/p

“哎,连自己的亲外孙都不顾,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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