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江大人自己给自己倒了茶,笑呵呵地说道,“下官只是想请国公爷看出戏而已。”/p

承恩公霍地站起身来,面露不耐之色,作势欲离开。他和他们江家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可没兴趣跟他一起看什么戏。/p

“国公爷留步。”江大人起身拦住了承恩公,笑得更亲和了,一双精明的眼睛眯成了缝儿,“国公爷,您也太心急了,且听下官细细道来。”/p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p

承恩公迟疑了一瞬,又坐了回去,心道:他倒要看看江德深到底在耍什么花样。/p

下方戏台的戏此刻唱到了高潮。/p

公主在御前当众表示,十八年前,因为驸马无情无义,与人苟合,导致她早产,那孩子生下没多久,就死了。后来,她又抱了一个孩子养在膝下,所以,如今他们夫妻和离,她要带走这个孩子。/p

驸马和其母面色大变,大骂公主欺人太甚,竟然把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充作他的儿子,让他给人白养了十八年的儿子。/p

戏台上吵作一团,喧喧嚷嚷。/p

“国公爷,您觉得怎么样?”江德深指了指戏台的方向,笑吟吟地看着承恩公问道。/p

“……”承恩公一头雾水地看看戏台又看看江德深。/p

江德深的唇角翘得更高了,提点道:“京兆府开堂那日安平长公主殿下说了什么,国公爷可曾听说了?”/p

“殿下说,她怀的孩子在十八年前的九月初九那日就死了;殿下还说,她得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就养在膝下。”/p

江德深一字不差地把当日安平在京兆府公堂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就好像当时他也在场亲耳听到似的,跟着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承恩公问道:“国公爷,您有没有想到什么?”/p

承恩公皱了皱眉,没好气地沉声道:“江德深,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再与本公卖关子了!”/p

真是愚不可及!江德深心中暗道,脸上始终是笑眯眯,捋着胡须又道:“国公爷,总该记得十八年前的九月初九到底发生了什么吧?”/p

废话!承恩公心中骂道,谁也不知道今上是在十八年前的九月初九,逼宫夺位。/p

承恩公还没明白江德深的意思,但是他带来的幕僚却是突然明白了什么,震惊地微微瞠目,如遭雷击般。/p

难道……难道说……/p

“国公爷……”幕僚俯身凑到了承恩公的耳边,以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许皇后当年是与长公主殿下同年怀孕的吧?月份也相近。”/p

许皇后指的当然是崇明帝的皇后。/p

话都说白到了这份上,承恩公当然也明白了江德深的意思,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咯噔地撞了一下,发出刺耳的声响。/p

江德深是说,封炎,不,慕炎是崇明帝的骨血?!/p

承恩公惊呆了,浑身如石雕一般都僵住了,双目几乎瞠到极致。/p

江德深见承恩公总算想明白了,气定神闲地端起了茶盅,慢慢地饮着茶。/p

不可能的!承恩公直觉地想说不可能,可是再细细一想,又觉得这个“时机”实在是太巧了。/p

承恩公脚下一软,又坐了回去,难以置信地喃喃道:“当年许皇后的孩子已经证实是死胎……”/p

话还没说话,承恩公又想到安平说了她的孩子一出生就死了。/p

莫非……是安平把这两个孩子调换了?!/p

承恩公不敢相信,但是这一切又似乎顺理成章,合情合理。/p

承恩公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太高了。/p

“……安平长公主难道不怕吗?”承恩公喃喃地说道,似是感慨,又似是在自问。/p

“她怕什么?!”江德深似笑非笑地反问道。/p

说话的同时,他又朝一楼的戏台望去,戏台上,皇帝愤慨地痛斥了驸马一番,允了公主与驸马夫妻和离。/p

江德深深深地凝视着戏台上的那个“皇帝”,接着又道:“国公爷,今时不同往日啊。”/p

如今,曾经被称为伪帝的崇明帝才是正统,今上逼宫篡位的事,人尽皆知。/p

承恩公瞳孔猛缩,也想明白了江德深的意思。/p

是啊。/p

这要是两年前,崇明帝那可是人人唾骂的伪帝,要是在那个时候爆出慕炎是崇明帝的儿子,慕炎也只有死路一条。/p

但是现在不同了,今上已经下了罪己诏为崇明帝正名了,崇明帝的儿子是明正言顺的皇嗣。/p

承恩公的瞳孔明明暗暗,心乱如麻。/p

江德深放下茶盅,叹道:“更何况,今上没有立太子。”/p

承恩公的脸色更难看了。是啊,今上没有立太子,倘若慕炎真的是崇明帝之子,也代表他与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他们一样,也可以是皇位的继承人选。而且今上得位不正,又昏庸无度,如今朝堂上、百姓中对皇帝不满的人不在少数,怕是会有不少人因此支持慕炎……/p

江德深细细地观察着承恩公的面色,没漏掉他的每一个表情变化,又叹了口气,道:“国公爷,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说不定我们累死累活,最后却变成为‘他人’做嫁衣了。”/p

承恩公眉宇深锁,面沉如水。他有点明白江德深的意思了。/p

他们在这里累死累活,哪怕斗垮了岑隐,说不定,封炎从南境回来就要“坐收渔翁之利”了。/p

承恩公紧紧地握住了拳头,看着茶汤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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