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雁枫的服侍下,洗手焚香,似乎在进行一个极其重要的仪式。

一个小巧的青铜香炉置于一旁的一把石凳上,淡雅的熏香自三足香炉中袅袅升起,环绕在清丽优雅的少女身侧。

一阵山风徐徐地吹进凉亭中,少女的裙裾随风轻舞飞扬,猎猎作响,衬着少女的气质皎洁如月,清澈似水,那么飘逸出尘,仿佛置身仙境般。

皇帝看着少女那清雅秀丽而专注的侧脸,眸中闪过一抹灼热的光芒,收起手里的折扇,握于掌心。

付盈萱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抚动指下的七根琴弦,那流畅舒缓的乐声就从那琴弦颤动之间翩翩起飞……

付盈萱全神贯注地沉浸在琴曲中,每一指的落下看似随意,却又精妙无比,令那琴音说不出的清远雅致。

周遭一片寂静,众人皆是看着那弹琴的少女,心绪随着琴声飘远,仿佛心弦也随着少女的指尖颤动着,一起奏响了这曲《沧海明珠》。

琴声慢慢地开始快了,如平静的河面上泛起层层涟漪,河水欢快地流淌……

付盈萱的嘴角微微地翘了起来,如黑宝石般的眸子在背光下闪着自信的光辉,璀璨夺目。

她也可以的!

想着,她的腰板挺得更直,十指越发从容,随着琴声流泻,她那纤细修长的十指飞快地在琴弦上舞动着,如鱼得水……

皇帝手中的折扇随着琴音在掌心慢慢地敲动着,一下又一下。

岑隐的眼角不着痕迹地在那折扇上瞟了一眼,抚了抚衣袖,慢慢地饮着茶。

一段欢快的琴声后,音调再升,海浪澎湃,节奏又变得更快了!

渐渐地,付盈萱的额角渗出了涔涔汗液,手指舞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她能感觉到她的手指越来越僵硬,越来不听使唤,她的指关节好像不属于自己一般,又仿佛是一匹疾驰中的疯马横冲直撞,彻底失控了。

付盈萱的心越跳越快,越跳越急,砰砰砰,那心跳快得仿佛要从她的喉头跳出……

然而,琴音还在变得更激烈……

如同暴风雨夜的海面随着一阵狂风霎时掀起一片遮天蔽日的巨浪,而她仿佛一叶孤舟上的旅人眼睁睁地看着那巨浪轰然朝她压来……

“铮!”

一阵刺耳的断弦声骤然响起,如雷鸣般回响在众人耳边,把众人瞬间从梦中惊醒。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付盈萱面若死灰地坐在原处,一手还置于琴上,另一手在半空中停滞……

而她身前的那把琴上,赫然断了一根琴弦。

其他的琴弦还在嗡嗡轻颤不已,四周寂静无声,又是一阵山风拂来,吹得付盈萱鬓角的几缕碎发胡乱地飞舞着,碎发拂面,让她看来形容狼狈。

她面色惨白得半分血色都无,整个人失魂落魄。

这一次,是她输了,她输给了端木绯。

“姑娘!”雁枫忽然紧张地叫了一声,声音微颤,“大圣遗音……”

付盈萱一下回过神来,朝身前的“大圣遗音”看去,却发现那琴弦断处,琴身上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裂痕。

“大圣遗音……裂了……”付盈萱喃喃道。

这一次,她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娇躯如那风雨中的娇花般微微颤抖了起来。

这把“大圣遗音”可是师父珍藏多年之琴,赠予她时,师父说,相信她会像她一样好好爱惜它、弹奏它。

可是这把琴到她手中才短短数月,竟然就裂了。

越是珍贵的传世古琴,就越容易裂,这么多年来,师父一直仔细保养呵护,不曾给它留下一丝瑕疵,却在她手上让它“白玉有瑕”,哪怕这一点点裂痕并不影响弹奏,可是,就算修补了胎漆,恐怕也会在琴上留下一道难以掩饰的痕迹……

付盈萱的眼眶一片通红,眼眸酸涩。

众人也是一片唏嘘,感慨这难得的一把传世名琴竟然就有了瑕疵。这还真是可惜了!

须臾,付盈萱身形僵硬地站了起来,双手在袖中紧紧地握成了拳,语调艰涩地对着端木绯道:“这一次,是我输了。”

师父说过,她的琴艺还不足以弹奏《沧海明珠》,可是她为了与端木绯赌气,勉强为之,才会令“大圣遗音”崩裂。

她输了,却不代表她错了!

“付姑娘,‘大圣遗音’是你的琴……”端木绯看着付盈萱,歪着小脸提醒道。

这一次,付盈萱可不能再说是因为琴不好,她才输的。

顿了一下后,端木绯慢悠悠地问道:“现在,你可还觉得是人择琴,而非琴择人?”

付盈萱瞳孔猛缩,樱唇微颤着,之前对端木绯放下的那些豪言犹在耳边,她让端木绯小心弹琴,可是最终毁了“大圣遗音”却是她,最终她输在了自己的琴上!

想着,付盈萱的胸膛一阵剧烈的起伏。

“弹得好!”皇帝明朗的声音随着一阵响亮的鼓掌声响起,他似乎没看到两人之间那火花四射的气氛,“你们俩小小年纪,琴艺能到达这炉火纯青的地步,皆是不易!”

皇帝连道几声好后,又笑吟吟地对付盈萱道:“名师出高徒。付姑娘,有机会我定要洗耳聆听令师的琴声,想来必是天籁。”

付盈萱又福了福身,“多谢慕老爷夸赞。”

付盈萱的心神渐渐地镇定了下来,再次看向了端木绯,道:“端木四姑娘,我输了,却并非我的琴技不如你,这首《沧海明珠》我以前听我师父弹过一次,可是我却是初次弹奏。下次,等我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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