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绯还有机会趁虚而入吗?!

佛曰:万法缘生,皆系缘分。缘起即灭,缘生已空。

万事皆有因果。

难道说……这一切超出她预料的变化真的都是因为楚青辞早死了半年引起的?!

忽然,一阵微凉的晚风猛地自窗口吹了过来,吹得窗扇“咿呀”作响,那声音凄厉得好似一声歇斯底里的悲鸣般,惊得楚青语浑身一颤,猛然惊醒过来。

“姑娘……”连翘收拾好了地上的碎瓷片和茶水,又给楚青语上了热茶,目露担心地看着她,“奴婢服侍您换一身衣裳吧?”

楚青语正心烦着,哪有心情换衣裳,挥了挥手想打发连翘,但是话到嘴边却想到了什么,面色又是一变……

对了,她差点忘了“那件事”,杨家是在“那件事”后如日中天的,一时风头无人可及。

虽然现在杨家一时被皇帝夺了爵,却并没有走到绝路,宫里还有杨惠嫔,杨家几个儿郎的差事也没有受到影响,所以,杨家势微应该只是一时的,杨云染必然能够再回来!

就如同杨云染本来应该在万寿宴后就进宫的,之后没两个月就传出了喜讯,如今她虽然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却还是在这个时候怀了身孕,结局终究没有变。

是以古语有云:殊途同归,其致一也。

还不能放弃杨家!

想着,楚青语的眼眸变得坚定起来,嘴角微微翘起。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这未免不是一个机会!

楚青语急忙吩咐道:“连翘,赶紧收拾几件皮毛披风,还有准备些银……”

她话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忽然想起这次出行并没有多带银子。

楚青语心里懊恼不已,无奈地朝梳妆台上的梳妆匣子看去……如今也只能临时整理些首饰了。

内室中随着楚青语的吩咐而忙碌了起来,连翘进进出出,忙得脚不沾地。

夜幕早已经完全落下,屋子里点着几盏宫灯,将里面照得灯火通明,一直到深夜都没有熄灭。

这一夜,暴雨来袭,雨珠敲打在瓦楞、窗格、树枝和地面上发出细微的声响,连绵不绝。

雨一直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夜,直到黎明旭日冉冉升起,方才停歇。

天方亮,楚青语就披着一件水绿色的斗篷离开了自己的院落,行走在猎宫中蜿蜒的青石板小道上,朝猎宫外走去。

雨后的清晨,空气很是清新,四周空荡荡的,一片宁静祥和。

猎宫的正门口,一辆朴素的青帷马车早已经候在了那里。

小丫鬟搀扶着杨云染就要上马车,一旁还有四五个禁军待命,显然是要“护送”杨云染前往圆华寺。

楚青语远远地就看到了杨云染的身影,急忙加快脚步,出声唤道:“杨五姑娘,请留步。”

杨云染原本提起的裙裾又放了下来,转头循声望去,见楚青语快步朝自己走来,脸上难免露出一丝意外。

“杨五姑娘,”楚青语走到杨云染跟前停下,微微一笑,“我是特意来给你送行的。”

闻言,杨云染不由微微动容,“多谢楚三姑娘的好意。如今也唯有你还惦记着我……”

这才短短一天的功夫,杨云染已经深刻地体会到了何为人情冷暖,想当初她春风得意时,多少人围着她曲意讨好,如今一遭落难,那些人不是避她如瘟疫,就是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热闹,没想到楚三姑娘这个时候还愿意来送自己一程。

楚青语轻声慢语地宽慰道:“依我看,姑娘不必太过担心,皇上只是一时义愤,方才迁怒与你,等过两天皇上气消了,定会很快接姑娘回宫的。”她声音轻柔,语气笃定。

杨云染的心堵得很。

她芳华正茂,当然不甘心就这样面对青灯古佛,度过一生!

她想求见皇上,可是东厂那些阉人却阴阳怪气地说什么皇上不会见她的。

这怎么可能?!

皇上那么宠她,总说她肤若凝脂,娇媚可人……若是能见到皇上,哪怕是看在她腹中孩儿的份上,皇上也一定会收回成命的!

“寺庙清苦,还请姑娘收下这些……”楚青语从连翘手里接过那沉甸甸的包袱亲自递向了杨云染。

“这我不能收……”杨云染越发感动,面上仍有几分迟疑。

楚青语直接把包袱塞给了杨云染的丫鬟,然后道:“杨五姑娘,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姑娘且忍一时,再看他日!……这些就当我暂时借姑娘的便是。”

楚青语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算是里子面子都做全了。

杨云染也就不再推辞,福身谢过:“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姑娘不必多礼。”

楚青语急忙扶住了杨云染,却听对方在自己耳边轻声道:“楚三姑娘,我有一事想请姑娘帮忙……”

不远处的凉棚下,坐着几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把刚才的一幕幕都收入眼内,忍不住皱了皱眉。

“大皇姐,这楚三姑娘和杨五姑娘倒是颇为‘投缘’啊!”涵星语调古怪地说道。

舞阳和涵星得知杨云染要被送走,就特意拉了端木绯来这里瞧热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楚青语来送杨云染。

舞阳心里巴不得以谋害公主之名降罪杨云染,然而,世事不能两全,她更不希望涵星差点被流匪掳走的事闹得人尽皆知……现在,岑隐借着处置杨梵的机会,送杨云染去寺庙青灯古佛,也许是最合适的处置方式了,一方面保住了涵星的清誉,另一方面也让那杨云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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