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寻和殷南昭在琉梦岛住了一夜后,第二天启程离开泰蓝星。
飞船升空后不久,骆寻看到一栋宏伟的建筑物突然爆炸,滚滚黑烟腾空而起、直冲云霄。
她下意识地看向殷南昭。
殷南昭若无其事地说:“泰蓝星的中央智脑。监控和交通都会陷入混乱,应该要两三天才能恢复。”
骆寻立即反应过来,如果有奴隶想要离开泰蓝星,完全可以趁这个机会逃跑。
她心底积郁的一口浊气终于吐了出来,一瞬间觉得阳光都变得更明媚了。
“看上去驾轻路熟,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了吧?”骆寻打趣。
殷南昭没有否认:“以前会被关禁闭,当了执政官后,就没有人为这事找我麻烦了。”
骆寻噗哧一声,大笑出来:“自己可以包庇自己犯罪了。”
殷南昭沉默地看着监控屏幕里迅速远去的泰蓝星。
这个美轮美奂、处处织造着琉璃梦境的星球,承载了无数异种的希望和绝望,也许终有一天,一些人的美梦不是建立在另一些人的噩梦之上。
骆寻轻轻握住他的手:“一定会有那一天。”
殷南昭唇畔露出一丝笑意,反握住了骆寻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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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寻和殷南昭回到北晨号时,发现气氛诡异。
在隔离区外的金属门前,一群荷枪实弹的军人和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察正举枪对峙。
哥舒谭将军站在军人前面,持枪对准棕离,棕离站在警察前面,持枪对准哥舒谭。一眼望去,都是黑压压的枪口。
骆寻一脸茫然,这是在干什么?难道刚终结了外战,就要打内战吗?
宿七正焦灼不安,看到执政官,才放下心来。
她急忙跑到殷南昭身边,小声把事情汇报了一遍。
原来,北晨号回到奥丁星域后不久,棕离就来了。
他带着一群警察,想要带走辰砂变成的异变兽和特级战犯英仙叶玠。
如果不是殷南昭提前有命令,哥舒谭将军对移交战犯没有多少抵触,可他不愿意交出异变兽。
哥舒谭来自第一区,和辰砂同一年加入军队,是一个战队里历练出来的生死交情。他很清楚,只要异变兽离开了北晨号就会凶多吉少,所以一直拖延着不肯移交。
他好言好语地哄着棕离,想拖延到执政官回来。
碰到其他人也许就能把时间混过去,但棕离性子独、行事毒,和谁都不结交,也谁的面子都不买,看哥舒谭一直在打马虎眼,一怒之下就要动用武力,想强行把人带走。
哥舒谭是见过血的军人,怎么可能允许一队警察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
两方越闹越僵,都拔了枪,情势一触即发。
殷南昭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冷声训斥:“你们想干什么?把枪都给我收起来!”
所有人看到殷南昭,陆陆续续地把枪收了起来,眼睛却依旧恶狠狠地瞪着对方,似乎随时都能打起来。
棕离对殷南昭敬礼,硬邦邦地说:“请阁下把异变兽和英仙叶玠转交给我,押送回阿丽卡塔。”
殷南昭饶有兴趣地问:“什么时候你可以干涉军队的行动了?”
棕离一板一眼地大声回答:“从阁下以研究为名,不执行军规击毙异变兽开始;从阁下在战争没有陷入绝境,却下令南昭号撞击英仙号开始;从阁下放纵私人感情,不肯交出英仙叶玠开始。”
殷南昭轻笑一声:“去弹劾我。”
“是!”棕离啪一声并拢双腿,抬手敬礼,“我会尽快提交弹劾议案。”
“在你没有弹劾成功前,我依旧是执政官,异变兽和英仙叶玠留在北晨号。”
棕离气急败坏地质问:“为什么要把英仙叶玠也留在北晨号?难道阁下不但想保异变兽的命,还想要保特级战犯的命?”
殷南昭没有理会棕离的质问,对哥舒谭说:“北晨号是军事禁地,任何人擅闯军事禁地,都立即击毙。”
“是!”
哥舒谭抬手,所有士兵再次举起了枪。
棕离刚才敢和哥舒谭气势汹汹地对峙,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摆在那里,哥舒谭胆子再大,也不敢真开枪击毙一个公爵。否则,别说一队警察,就是拉一支部队来北晨号,也会被全部歼灭。
但现在有了殷南昭的命令,哥舒谭明显已经敢真开枪射杀他。棕离只能强压下怒火,下令所有警察撤退。
已经快要走出隔离门时,棕离突然停住脚步,回身盯着殷南昭。
“当我决定进入治安部工作时,老公爵说,你真不是个聪明人,现在局势复杂,为什么要选择这么麻烦的一条路?我说,因为我喜欢做警察,可以维护社会安定。老公爵大笑起来,笑完后告诉我四个字,‘行独、性毒’。奥丁联邦有一个中央行政区、七个自治区,关系盘根错节。身为执法者,如果和谁交往密切,就会无形中生了偏颇心;如果想要不得罪人,行事时就会有顾忌;想要不偏不倚,不为人情左右,必须独行。执法时,最大的困难不是来自有法可依的部分,而是来自那些‘无法可依’或者‘有法也依不了’的部分,必须毒性,不怕诘难、不怕憎恶、不怕后果,才能寻根究底。”
棕离语调阴冷,面色阴沉,茶褐色的眼睛冷冰冰地盯着殷南昭。常年的独来独往、克己薄情让他不管任何时刻都像是一条盘踞在黑暗里的毒蛇,冷眼盯着周围,观察着异动。
“我曾经很尊敬阁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