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湖农场。正是秋收时节。稻子一片金黄。
廖北清和两个狱警压着二十多个犯人在劳动——收割已经成熟的稻子。
他们负责的这片稻子在一座大山的脚下。稻田一块高比一块,直至山脚,而越靠近山脚,稻田也越窄。
山上杂木丛生,到处都可以看见秋的影子。山脚下茅草都枯了,沟里的水早已干涸。山上,这里一片,那里一片,黄黄的树叶甚是惹眼。
二十多个犯人,割稻子的割稻子,打稻子的打稻子。用的还是那种禾斛,稻把打在禾斛的侧板上,将谷粒震落,发出咚的响声,又有回音传来。
廖北清和两个狱警在一旁监督,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枪。廖北清配的是手-枪,两个狱警配的是步-枪,甚是威严。
犯人们都知道,枪是真枪,也都装满了子弹。
刘晓杰被列在打稻子的行列。干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刘晓杰将手里打干净了的稻把撒在田里,正准备去抓新的稻把的时候,突然手捂着肚子弓着腰向廖北清三个人走来。
“报告,我肚子不舒服!”刘晓杰满头是汗,额头上紧贴着几片枯了的稻叶。
“不舒服也给我好好干!”一个胖一点的狱警道。
“我,我想拉肚子。”刘晓杰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三位警官。
“你不可以就地解决呀。”瘦一点的狱警对着刘晓杰就是一脚。
刘晓杰硬生生承受这一脚,哭着脸继续道:“我,我这个人从小有个毛病,当着人的面,拉,拉不出来。”
“拉不出来他妈就给我回去干活!”胖一点的狱警训斥道。
“哪有你这么多事的。我陪你去。你们两个给我看紧一点。”
“是,廖大队长!”两个狱警一齐道。
“给我快点!”廖北清冲刘晓杰吼道。
“谢谢廖大队长。”刘晓杰弓着背,捂着肚子跨过山脚下的水沟,爬上了山崆。
廖北清跟着爬上山崆。
刘晓杰继续往里走。
“在这里还有谁看得见?”廖北清故意大声骂道。
“再往里走一点点。”刘晓杰道。
“你他妈也太啰嗦了。给我快点!”
刘晓杰沿着山路往杂木林里钻。廖北清跟得很近。差不多往里走了五六米,廖北清轻声提示道,“差不多了,再走远就不像了。”
“感谢的话就不说了,廖大队长,”刘晓杰回头,一记拳头重重地捶在廖北清的脑门上,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廖北清的腰身将廖北清摔倒在地,抓起地上的一个比炉碗略小一点的石头对着廖北清的脑门连击了三四下,直至廖北清完全失去意识。
见廖北清昏死过去,刘晓杰搜遍廖北清所有口袋,将廖北清口袋里的钱全掏了,接着捡起廖北清丢开的*7.62毫米手-枪,往杂木林里走。
……
约莫一刻钟后,江东省北正街公安局。
副局长在徐毅布置工作。
“各位同志,刚刚接到电话,赤湖监狱四监区一个叫刘晓杰的利用下午在赤湖农场作业的时候逃狱。逃狱前还将这个监区的大队长廖北清击昏,抢走了他的手-枪,形式非常严峻。我们的任务是协助火车站派出所的干警在火车站布警,防止逃犯从火车站外窜。”
……
阳江县教育局,汪大海办公室。夏永志和黄副局长一同坐在汪大海对面。
“这个程垂范会这么执拗?”听完两位副局长的汇报后,汪大海两个手指头有规律地敲着办公桌。
“我都说他神经有问题了,”夏永志依旧恨恨的,“汪局长,这种人不除名我们今后的工作很难开展的。”
“别说什么今后的工作,目前这一关就很难过。”黄副局长说,“上午来的蒋顺义那几个老头说上访他们就会上访的。只要他们上访我们这一年来的辛苦就白搭了。”
“你们会不会觉得这里面还有什么别的因素?”汪大海沉吟道,“真的只是为了监督建设质量,他会开除公职都无所谓?”
“我不是跟您说了吗?他有钱。他中过一个三十万的特等奖。”夏永志道。
“永志啊,有钱是一回事,开除公职是另一回事。这年头下海的人是多,但像他是为了追女孩子来我们阳江的,没有了工作,对方女孩会不在意的?就不说这一点,他一个师大毕业生,辛苦十几年,岂会因为这件事而不在意公职被开除?”
“这……我被他气晕了,没这么想过。”夏永志道。
“我也只是猜想,”汪大海道,“按常理,乡政府和我们教育局一同要他放弃监管,他是怎么都不会这么对着干的。”
“汪局长,依我看,这是一个思维很不一般的人,简直可以说是另类!我和夏局长的意见一致,必须开除他的公职。直接将我们开出的调令撕了,这事要是传出去,我们教育局对老师们来说哪还有什么分量?”黄副局长道。
“这个人肯定是一个思维异常的人,我和永志都是很有感触的,因为他来我们局里报到的时候找过永志和我。我们不是专门开过班子会讨论吗?”汪大海道。
“我那时就反对接收这个人,”黄副局长道,“太不合规矩。他一个师大毕业生又怎样?另类成这样,把小孩子都会教坏。”黄副局长很为自己的先见之明而自豪。“你看他教的那个班的小孩子,在我们决定开除他的时候,一个个涌进办公室来抗议。”
“还有学校的老师们也都被他蛊惑了。那个蒋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