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冬怕别人看见他们,给雁夫人招惹来麻烦。这阁楼四面通透,下面的人抬头说 不定就能看见他们。
“放心吧,他看不见。”莫辰说:“我适才就试过了,从外头看不见阁子里面的人。但从上头可以看见下面的情形。”
这么大敞着,别说人,就是一只鸟估计也能看见。
多半又是阵法的原因。
“那,咱们能看见下面?”
“能,万先生特意告诉了我。”莫辰说:“这阁楼下面的铺的地板有些讲究,从底下看不到上面,但如果上面的人愿意,是可以看到下头的,还能听见声音呢。”
不知道雁夫人为什么要把居处弄成这样的结构,可是现在却方便了莫辰和晓冬两人。
“那咱们听一听他们说什么,不要紧吧?”晓冬有些犹豫:“我觉得……这人过来的事,八成与咱们有关。”
“不要紧。雁夫人既然让咱们暂时在这儿安身,就不怕咱们听到看到什么。”
大师兄说的很是。
晓冬下床的时候有些摇晃,莫辰扶了他一把。
“你觉得怎么样?”
“好些了。”
气力恢复了一些,但也仅仅是一些。他现在觉得两条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里面的骨头好象被抽掉了一样,软绵绵的支撑不起来。
莫辰把他扶了过去。
说起来很奇妙。
地下铺的白石一眼看过去都是一模一样的,但是走到跟前才发现不同。这靠中间的地方拼接起来的四块,往下看的时候果然能看到阁楼下厅堂里的情形,只是象隔了一层纱一样,有点不太清楚。
雁夫人招待那个人坐下,并没有寒暄客套,直截了当的问:“马长老有什么事情,只管说吧。”
虽然她的声音仍然是冷冰冰的,听起来十分漠然,但晓冬似乎能在她话里听出更多的不耐烦。
“既然夫人这样说,那我就不兜圈子了。少主的下落,夫人真的不知道吗?”
雁夫人两手拢在一起,坐得很端正,端正的有如一尊泥雕木像一般,对马长老的问话,她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他从来不到我这里来,平时不是和伍长老、马长老你们更亲近吗?”
马长老干咳了一声,脸上有些挂不住:“可是眼看没有多少日子了,他却跑了个他一个小辈从哪里知道?怕是有人告诉了他吧?”
“你这意思,不就想说是我走漏了消息吗?”雁夫人终于起头,看了他一眼。
“当年先城主才刚刚去世不久,少主就不见踪影,也不见夫人焦急寻找,这可不象是母亲走失了孩子的情状。这次少主无端端又不见了踪影,要说夫人事先一点儿都不知道,在下很难相信啊。”
“你不信你的事。他跑就跑了,你们要有本事就把他逮回来,没本事也别找我也来撒气。我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马长老被气得噌一声站了起来,他来时就已经心情不好,现在看来更是气急败坏。
“夫人!我们是看在城主和少主的面子上,才称你一声夫人。你也不想想,就凭你一个没有靠山没有根底的外人,凭什么这些年过得养尊处优,享受这些一般人做梦都想不到的荣华富贵……”
“这些荣华富贵谁爱享你送给谁去。我丈夫死了,孩子下落不明,你现在逼到我面前来说我白享受了你们给的荣华富贵?这些身外之物我可以一样都不要,你能把我丈夫,把我孩子还我吗?”
马长老哼了一声:“你不要觉得他能逃得了!告诉你吧,现在城里所有的通路都已经封闭,他现在肯定还藏在城里的某个地方。我劝夫人一句,你还是让他自己乖乖出来的好,要是非等着别人把揪出来,那时候就难看了。”
雁夫人根本不为所动:“我也是那句话。你们有本事你们就去找,找不找得到那是你们的事,我一概不管。”
晓冬身子颤抖,莫辰把他护得更紧了一些,轻声说:“别怕。”
晓冬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中充满了迷惑与茫然。
陈敬之当然不是雁夫人的儿子。
可雁夫人又不肯承认她是晓冬的母亲。
听到她和马长老这些针锋相对的话,晓冬心头的迷惑不增反减。
“别担心,雁夫人应该不会有事,她有自保之力。”
晓冬茫然的点点头。
莫辰怀疑他连自己说了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马长老说理也说不过她,要动粗又有顾忌,正好有个人气喘吁吁的急步奔来,到了厅门外就停下了脚步,没敢踏上台阶,一脸情急之色的边行礼边说:“夫人、长老,弟子有事禀告。”
马长老一腔怒火终于有了出口,他恶狠狠的盯着那个弟子:“有什么事?谁让你们没事随随便便过来搅扰夫人清静的?”
就在刚刚他还冲着雁夫人咆哮,现在一转头却又教训起别人来。
这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旁人点灯的霸道和理所当然让晓冬本能的心生厌恶。
虽然和这些人没接触过,但听说了那位伍长老的冷酷残忍,又见识了这位马长老的咄咄逼人,晓冬觉得天见城的这些长老们本事怎么样不去说,品行可都真叫人看不上。
雁夫人看来手中并没有实权,甚至连得用的人都没有,马长老可以说来就来,言辞无礼,报信的人也在这里出出进进,这哪里是城主夫人的待遇?
报信的人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雁夫人。
马长老会意,走过去同他低声说了两句话。他们